“……”
席云芝见他一副痛不欲生,仿佛自己不是输了一本书,而是输了他老婆般那般懊悔,挑了下眉,便就抓着金册,说了一句告辞后,便就离开了得月楼。
张延见她走的潇洒,不禁追着她的脚步出去,整个人憔悴的趴在门扉之上,感情决堤般对着她的背影吼道:
“好好待它,千万要还回来啊……”
步覃是十月十三那天晚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席云芝正在厨房里和刘妈捏面团,做糕点,听到院子外头想起马蹄声,扔下面团,便就往外奔去。
步覃乱了发髻,灰了衣衫,一张俊脸上也满是风霜,席云芝却毫不介意,在他翻身下马的那一刻,便就扑入了他的怀中,像个仰望幸福的小女人般,仰望着自己的一片天。
步覃搂着她纤腰的手都在发抖,面容有些苍白,席云芝只觉腰部一阵温热,低头一看,却是满是鲜血。
“啊——”
她到现在才看见,步覃的胳膊上竟然渗出了血迹。
赵逸和韩峰下马之后,立即便要上前搀扶步覃,却被他一手挡开,兀自将自己身体的力量倚靠在席云芝瘦弱的肩膀之上。
“夫君受伤了,怎么受得伤?有没有好好包扎?疼不疼?”
席云芝一连串的问题让步覃感动的想笑,见她这般心疼自己,一路的疲累早已烟消云散。
赵逸凑上前来说道:
“爷受伤之后,我和韩峰原本想让他养好伤再回来,可是爷却执意连夜赶回来。”
步覃对他递去一个眼刀,赵逸便就不敢再说什么,席云芝见他如此,便就不再为难他们,赶忙让刘妈烧水,让如意如月去拿绷带,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扶着步覃去了小院。
她让他安坐在软榻之上,找来剪刀,将他伤口周围的衣服剪掉,露出内里受伤的模样,伤口已经有些化脓,鲜血淋漓的样子,令席云芝止不住双手颤抖。
步覃见她一副要哭的表情,以为她怕见血,便要抢了剪刀自己来,却被席云芝固执的躲开了手,红着双目,一语不发的替他清理包扎。
“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步覃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好像有一点明白她此刻冷面相对是什么意思,便对席云芝宽慰的说道。
席云芝正在替他上药的手微微一颤,嘴唇一开一合,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了下来,直到步覃冰凉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才令席云芝醒悟过来,眼泪就此扑簌簌的往下落。
用双手将他的手包裹住,请若蚊蝇的说道:“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你在外头做事,我不干涉,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到,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受伤了就要养伤……”
步覃听她说着话,每一句都像是熨碳般熨入了他的心,这就是被人记挂,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充实,很暖人心。
席云芝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步覃只觉得自己突然慌了手脚,将她搂入怀中,几乎要揉入自己的骨血般用力,席云芝攀附在他身上,肋骨被他搂的生疼,却又不敢挣扎,怕牵动了他的伤口。
两人就那样如灯芯一般纠缠在一起良久之后,步覃才肯放松了手臂,让席云芝枕在自己的双腿上,静静的抚摸她如云的秀发,与他冷硬的声音完全不匹配的话语自唇间流出:
“我说过至晚十月中旬会回来,我不想食言。”
席云芝将手还过他的蜂腰,语气凝噎的说道:“我宁愿你食言,也不愿你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