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饭菜到了。」
红裳婢女走后,我随手将食篮搁置于桌上。
房间重回平静,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师姐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坐下,与食篮大眼瞪小眼,却不敢动它。
她仰头问我:
「我们要吃吗?」
我并没有给出回答。
垂花门前的木牌上写:
「若送菜的婢女身着红衣,记得不要食用她提供的任何食物。」
可底下的小字写的是:
「不要相信朱色字迹。」
我们……应该相信谁?
晚饭菜色很精致,三菜一汤,腾腾冒着热气。
师姐的肚子叫了,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道:
「我其实也没那么饿……」
话音未落,又叫了一声。
师姐:「……」
她可怜巴巴地看向我,我将食盒盖上:
「先别吃了。」
「我方才计算过,从我们收下饭菜到现在大约有小半个时辰,我们不动筷,也依旧无事发生,或许不吃饭并不会有事。」
师姐追问:
「那如果不是现在有事,而是半夜三更呢?」
我冷静地回答道:
「死便死了。我们师门为皇帝卖命,从小到大,习惯了生离死别。死亡在我们看来,原本就是家常便饭,稀松平常的小事。」
师姐的假设并未发生。
我们饿着肚子入睡,一夜风平浪静。
鸡鸣拂晓之时,我被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吵醒。
隔壁那对姊妹不晓得在做什么,一直「笃笃笃」地敲着墙。
我听了一整晚,这个声音时快时慢,没有规律。
外头天色已经亮了,我趿着鞋出门,发现隔壁的屋子房门并没有关上,而是留了一条缝,飕飕地吹出一阵腥风。
轻叩门框,无人应答。
我索性直接开门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妹妹不知所终。
而姐姐,她的脖颈被自己的长发缠绕,悬挂于房梁之上,面朝墙壁,身子已经僵了。
有风吹过,她的身体微微摆动,撞在墙上。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