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当我见到岳母脸上那愉悦的神色时,我原本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看来,她果然被我“卓越”的演技给骗过了。
“干的不错,继续努力。我给你们买了点滋补身体的东西。”
看到她那副喜滋滋的模样,我忽然觉有她有些可悲,自己的女儿联手和一个外人骗她,而她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除了可怜外,我也有些好奇,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抱孙子。要知道赵芷的年纪也不算大,这个时代很多女孩子三十岁都还没嫁人。而她更是保养得当,驻颜有术,根本没必要这么早就抱孙子。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赵芷默契地重复着那天晚上的戏码,只不过我再也占据不了主动,而是重新被赵芷掌控着,这个女人一旦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适应能力简直可怕。
不过,也许是我的错觉,反正我总觉得赵芷对我的态度似乎不再像之前那么恶劣了。至少她不再拿我当一条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狗,而是把我当一个人来看待了。
当然,一旦某一天她心血来潮,想要玩“皮鞭,女王大人和狗”的游戏时,我还是要乖乖配合,跪倒在她身前承受鞭笞和辱骂。时间一长,我竟渐渐有些理解她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有着病态爱好的可怜女人罢了。
也许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种爱好不能被社会所接受,所以才不敢去像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而长时间的心里压制,导致她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恶劣起来。
这天早上,我刚刚起床,就接到剧组的短信:“今天有你的戏,来化妆。”
“嘿,终于等到了!”
我顿时高兴起来,因为原本在我的计算中,每天三百块钱,我一个月足足可以挣到将近一万。可是除了第一天赚的那三百块钱外,我根本就没有再从剧组那里赚到一分钱,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刘导给忘了。
火急火燎地赶到片场,大门口的两个保安不知为何不在,这也让我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这一次,我要表演的角色是一个帮派的小头目,武功低微,为人贪生怕死,没有一丁点的气节。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过来刘导为什么指定我演这个角色。我那个“中国第一怂货”的名号,和这个贪生怕死的小头目的定位简直完全吻合!
有角色演就行,我不挑。
“化妆老师,刘导让我过来化妆。”
我走进化妆间,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恭恭敬敬道。
然而,面对我的恭敬,那女人却没有搭话,而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指了指她面前的椅子。
我早就习惯了这种被人对待的态度,赶紧坐了上去,看着明亮明光下五官端正的自己,心里忍不住有一丝得意。
我还是有点儿吃这碗饭的资本的嘛!
可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化妆老师,能,能不能把我画得好看一点儿啊…;…;现在这样,一看就是一个大反派…;…;”
镜子里的我,一张煞白的奸臣脸,两只眼睛赛狐狸,原本笔挺的鼻梁不知道被使了什么魔法,竟然有点儿刻薄的鹰钩鼻的感觉。
“爱画就画,不画赶紧滚!”
那女人冷哼一声,直接将手里的眉笔往桌子上一摔,转身走了。
我僵在了原地,两条眉毛只画了一条,另一条曲曲折折,好像一只毛毛虫。
化妆间里的其他人都嘲讽地望着我,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我感觉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小丑。
愣了半天,我深吸一口气,将掉下桌子的眉笔捡了起来,凝视着镜子里那个我,小心翼翼地一笔一笔重新画起眉毛来。
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剧组就是一个恃强凌弱,充满着丛林法则的地方。你是新人,你不红,就会被所有人欺负。哪怕是一个化妆师,甚至保安,都可以把你看作是一滩狗屎。
“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我在心里默默道。
我毕竟是一个大男人,这还是我第一次画眉毛,画得一条粗一条细,有的地方浓有的地方稀,简直滑稽到了极点。望着镜子里自己可笑的模样,我叹了口气,想要洗掉重新画。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刘导的喊声:“那个谁,那个那个…;…;窝囊废!赶紧就位!”
我一听就知道是喊我,心里明白人家虽然脸上挺和气,可是打心眼儿里根本看不起我,甚至连我名字都记不熟。可是这时候已经不是我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我的妆画成这样,该怎么出去拍戏?
我一心急,手一抖,那眉笔顿时一划,在我额头上留下一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