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姚氏心如死灰地说?:“若早知?如此,当初我宁可在颍州做一辈子牧羊女,也不会嫁给姚逊!”
江缨为之一惊。
而姚氏则骤然暴怒,声音也变得狰狞:“因为姚逊,他根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人!”
姚逊天生便是?个?冶炼天才。
夫妻二?人婚后多年无子,当年他们从颍州来到皇京之后,姚氏吃了很多的偏方,好不容易才怀上小梅。
那时大梁的国力尚未强盛,钻研流火箭的事?便就此搁置了,
小梅出生后,病症连连,姚氏衣不解带的照顾,眼看着孩子越来越消瘦,却无能为力,姚氏每晚几乎以泪洗面。
而姚逊呢?一天二?十四时辰,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军械监里冶炼流火箭。
他只顾着大梁会攻打大盛,只顾着家国大义,日夜废寝忘食地钻研流火箭。
小梅死去的那夜,正是?姚逊在宫中炼制流火箭大功告成的那晚,小女孩奄奄一息地躺在塌上,气若游丝地问姚氏:“娘,爹呢?小梅已经半年都没见?到爹爹了,爹爹是?不是?不喜欢小梅了?不喜欢小梅生病?”
“你爹去宫中冶炼兵器,很快就回来了。”姚氏强颜欢笑道,“小梅,你不是?最喜欢吃娘做的糍耙了?娘去做给你吃,好不好?”
“好。”
“听娘的话,千万别睡,知?道了吗?”
小梅点点头。
然而,等姚氏端着糍粑匆匆从灶房里走出来,小梅早已没了声息,没有闭合上的眸子黯淡无光。
啪嗒一声,盘子掉落在地上碎成两截,姚氏哭着推搡塌上的小梅,可孩子半分气息都没有了。
姚氏从军械监回来时,看到哭得昏天暗地的妻子,和死去多时的女儿。
她当场给了姚逊一巴掌:“流火箭重要还是?小梅重要!你炼铁练得走火入魔,连心肠也变成铁了吗?”
姚逊看着女儿的尸体,沉默的像一座大山,只道:“流火箭已铸成,有了流火箭,大盛就能抵御大梁,大盛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值得。”
“你说?什么?值得?你不过是?个?铁匠,大盛的存亡和你有什么干系?和我们这个家什么干系!”姚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歇斯底里道,“小梅死了,我的心肝死了!我只要一个小梅!而你,你姚逊,顽固至极!”
“我是?顽固,可至少分得清天下和一人孰轻孰重。”姚逊擦拭掉眼角的泪痕,冷静地好像没有一丝情绪:“只差最后一样东西,流火箭将?彻底出世,小梅在天有灵,一定?会理解我这个?做父亲的。”
听完原委,江缨神色有些复杂,一时分不清谁对谁错。
的确,贺重锦说?过,姚逊的流火箭能够击破大梁的黑甲,大盛和大梁便有一战的筹码。
姚氏也没有错,她是?母亲,心系病重的女儿,她不忍心看到小梅连到死都没有得到父亲的关怀。
“那一晚,我刻骨难忘,我恨姚逊,恨他的冷漠无情,恨他因为流火箭抛弃了我们这个?家。”姚氏道,“偷到冶炼之法?后,我默许了那个?人雇佣刺客杀死姚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