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一笑,「嗯,然后呢?」
老夫人清明的眼睛里,透出几分怀念。
氤氲一层雾气,像是江南蜀乡早晨林间的水汽。
她轻缓曼妙的说道,「我们是父母包办婚姻,当年,自由恋爱这个词,刚刚从西方传来不久,我甚至都不曾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因为口头上说爱,在我们那个时候,不是一个闺阁小姐大家闺秀的良好修养。
我是家里的独女,父亲因为占了新时代的光,家庭由此富庶一方,父母思想比较开明。
我十六岁那年,家里有红婆——就是媒婆子,上门提亲,说是为墨家少爷求娶。
墨家比我们家有钱,我父母综合分析了两天两夜后,觉得这门婚事百利而无一害,就答应了。(5,0);
那时候年纪小,接受的传统教育让我不知道反抗。
十六岁,穿着凤冠霞帔,嫁去了墨家。」
说了那么多话,老夫人忽然抿了抿唇瓣,低声说道,「有点渴。」
听故事入了迷的简言希立即给老夫人倒水。
插上吸管,送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小啜了几口,点头表示已经足够,简言希撤下。
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然后怎么样了?」
老夫人沉默须臾,反问道,「你觉得然后呢?」
简言希想到一个反叛的却在意料之中的结果,「您逃婚了?」
或许,这是新时代女性苏醒的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刻。
没想到,老夫人闻言,却是轻笑出声。
笑够了,还不忘记挖苦简言希一句,「你以为都是你啊?说逃婚就逃婚?」
简言希:「……」
又被内涵到——
她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尖,乖乖巧巧的想年画娃娃似的,坐在那里。
鼓着小腮帮,眼睫扑簌闪,眼眸灼灼发光。
老夫人继续讲故事,「就这样我俩婚前面都没见过,就结婚了。
新婚夜那晚,我都不敢抬头看他,从合卺酒到洞房,我硬是连他的脸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