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杯子放在桌上,裴月还从浴室里拿了条干毛巾递给他,“你再擦一下头发,上面还有水。”
裴雁来看着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全身透露着软弱无力。
两人对视良久,裴月还无奈,只能自己动手给他擦。
毛巾包裹着黑发,裴月还动作轻柔,确保每一根发丝都不再往下滴水,擦干净头发,也顺便把他脖颈上的水珠抹掉。
擦完后,裴月还低头问他:“你自己可以吹头发吧?”
裴雁来不回答,并且闭上了眼睛。
“……”
行吧,裴月还抿了抿唇,不跟生病的人计较,他生病,他是老大。
她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仆人。
吹风筒吹出来的暖风将黑发扬起,裴雁来看着眼前的白色柔软毛衣,感受着手指拨弄头发的轻柔。
裴月还拿吹风机吹着吹着,忽然起了恶作剧,故意左边吹一下,右边吹一下,等裴雁来头发吹干后,脑袋上已经顶了一个“鸡窝头”。
裴月还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头发给你吹好了。”
说完,她就要转身把吹风机放回浴室,然而,手腕却被裴雁来拽住。
“手指还疼不疼?”裴雁来看着她指尖上的白色纱布说道,纱布下面是昨天的烫伤。
被抓住手腕,裴月还以为又惹恼了他,没想到却听到他问自己手指疼不疼。
心里有些微妙,裴月还来不及细想,就抽出手腕,说:“不疼了,烫伤药膏很有效,医生说过几天就好了。”
裴雁来看着空荡的掌心,眼神怔仲。
裴月还摸了摸鼻子,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昨天的事就过去了吧,我们都别生气了吧。”
裴雁来低着头沉默,裴月还摸不准他的情绪,以为他不愿意,还想再说些话挽救,然而裴雁来却突然开口,淡淡地“嗯”了一声。
听到他答应,裴月还神情变得轻快,“那你躺床上再休息下,我把饭给你端上来,你一天都没吃饭肯定饿坏了。”
“你毕业了是不是要出国?”裴雁来问道。
裴月还愣了一下,很快答道:“对,去法国学习导演课程,这是我的梦想,你知道的。”
裴雁来闭上了眼,脸色晦暗。
“你先休息,我下楼——”
“对不起。”裴雁来打断她的话。
被这三个字砸得手足无措,裴月还有些懵,倏尔意识到,这好像是裴雁来第一次和她说对不起。
“干嘛突然说这个。”裴月还喃喃道,有些不明所以。
裴雁来不答,反而继续说:“我让杨舒雅和封若华来家里,她们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那我替她们谢谢你。”裴月还迟疑道。
“我不和你吵架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要什么就全都拿去,你把那些东西想分给谁就分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