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家人离世的原因,她特意在明媚的天气里,避开了鲜亮的颜色。
“温早,你盯的我发毛……”
丛也虽然侧着头但还是感受到了她的灼灼目光,实在忍不住调侃了她一句。
“看看你不行啊,看你还收费啊?”
两人都轻笑起来,光影打在桌子上来回移动,太阳被云遮的一阵亮一阵暗。
一时无话也默契地没有刻意找话题。
一直到服务员端上新点的两杯,两人才在拿取咖啡杯的过程中有了手指的触碰,话题又被挑起。
丛也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勾勾手指让温早靠近,感觉是要说什么秘密。
温早一脸狐疑,因为她的眼睛被墨镜挡的严实,难以察觉是什么表情。
靠近后,丛也快速把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抬起到额头的位置,短短停了几秒钟,足够看到她因为昨晚哭太久发肿的眼睛。
边缘的位置稍稍泛红。
墨镜落下,温早捂着嘴:“所以你是因为眼睛肿才在室内戴墨镜是嘛,我以为你是咖位大了装明星。”
“你滚啊……”
丛也假模假式给了她肩膀一击,两人像以前厮混在一起时一样,鲜活又自在。
温早愣住盯着她,她的笑从不骗人。
玻璃般清透的笑掺不进杂质,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正因如此,透过她的表情温早只看到了疲惫的温柔,并没有外表装扮那么酷。
“丛也,”她试图透过墨镜注视她的眼睛,“对不起……昨天的事我真的很难受。”
温早不想装作不知道一切,因为事情会发生其实是因她而起,虽然丛代平的激进做法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但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初初的病对丛也和段弈响都是不小的打击,现在又闹出这种事她心里都惊魂未定。
丛也摇摇头看着手里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被搅拌棒旋出水涡。
“是他自己作孽,和我们都没关系,之前不愿意告诉你完全是出于面子……和那种禽兽待在一起一秒我都安不下心。”
她把温早当自己人敞开心扉,多年的刺也在说出口这刻渐渐拔出来,效果不说显着,也让呼吸通畅了许多。
温早触着她手背的皮肤迟迟没握上去。
她有和丛也差不多的父亲,才对她说的话感同身受。高中事发后,她把家里的失衡全部怪罪在段弈响和丛也身上,却擅自抹去了她爸对她长达数十年的伤害。
这全部都归根于过分期待完美家庭的想法,让一切都失了真。
丛也释然一笑,粉唇没涂任何颜色都艳得要命。
她单手托腮侧头看着温早,像猫一般缠人。
“别说我了,你最近过的还好吗?上次都没来得及问。”
“还行吧……自己出来住了几年了,头两年在出版社做翻译,现在准备转行当老师了。”
看到温早侃侃而谈,丛也惊讶地嘴巴微张。只听说她大学念了一半就辍学了,没想到是有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