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宣传的缘故,画室的位置很隐蔽。一栋旧写字楼里,最三层一整层空房间,画室在夹在中间的第二高层。
教室一共就三个,陈设都很简单,简单的画具和石膏像。
季蔓把头发剪短了,天气变凉之后静电很恼人,天天泡在这里画画也没时间打理。市面上说的过得去洗发水对她都是一笔开销,本着能省则省还是剪了。
之前她和丛也在一起的时候,丛也总说她发质很好很漂亮,还打趣说小心哪天晚上把她头发偷偷剪了卖钱。
没想到,最后拿去卖钱的是她自己。
“季蔓!”
几个低头画画的学生闻声抬头看,教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在门口张望。
由于被层层画板拦住,他不得不伸着头寻找女孩的身影。
季蔓赶忙站起身,身上穿着的防脏围裙刮倒了一边涮笔的水桶,塑料和地面碰撞的巨大声响伴随着水声倾泻而出。
周围的学生并没露出受到惊吓的神色,反而投来不耐烦的眼神,亦或者是冷漠地继续忙自己的事。
“温老师……”季蔓生涩地叫着男人的称呼,有点尴尬地四处找着抹布。
男人也没了耐心,戴着串珠的手重重拍在门上,原本就年久失修的门看着的像马上就要散架一样。
“我说多少次了,手脚利索点……自己收拾完把我办公室门口那几幅画都搬去仓库,一会儿有人要来。”
季蔓点点头,还没应声,男人就转身走了。
她放下手里的画,按他的要求出去搬东西。
楼道昏暗的灯光完全不像她来之前想象的样子,很多艺术生都听说他家财万贯,靠卖画赚的盆满钵满,做他的学生能进全球最好的艺术学府。
可到了之后发现姓温的不过是挂着自己的名字让别人代课,只有每周一次的素描写实指导他才会来。
而且这个画室的各方面硬件,还不如学校里的好。
办公室旁的地上立着几幅上不了台面的画,很像不同的女孩受难的样子,人物面部看起来扭曲诡谲。
看来姓温的也知道这些画有问题,所以在会课前才让她都收起来。
季蔓拖着一幅幅画送进仓库,从洗手间找了块干抹布走回教室收拾残局。
门“砰”的一声关上。
丛也适时赶到,和季蔓走了个错位。
两人快一步或慢一步都有可能碰上。
丛也是被楼下的女助理接上来的,段弈响的车停在写字楼下,人站在车外,再三提醒她有事就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丛也敏感的缘故,踏进这层的时候她感觉特别压抑。女助理推开教室门给她介绍,里面坐着的几个学生都是疲惫不堪的样子,用很敌意的眼神看着丛也。
季蔓蹲在地上擦着水渍,身影被遮挡的彻底,丛也也听的走神儿,一心惦记着别的事。
两人又没碰面。
“我带你去见温老师吧。”女助理回头直奔主题。
“温叔叔本人在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