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气氛隐隐僵硬。
双方心中都保留着几分警惕,在阴暗的监控室里,各种情绪都极好地被隐藏在黑暗中,而气温似乎也陡然变得更低。
“你……”
郁酌手指微凉,迟疑着抬眼,没多说什么,也没有对广播员语意不明的话语进行回复,只说,“这里面是你要的东西,我们的合作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说完,他把手里的箱子递出去。
广播员打量他两秒,半晌没有动作,就在郁酌有些不耐烦时,平缓的机械声响起,一个小型机器人缓慢移动过来接过箱子。
见对方没开口,却又已经收了东西,郁酌只当是完成任务,转身要离开,然而刚抬起脚就被广播员叫住。
地面光滑,轮椅悄然向前移动半米。
广播员手指下意识按了按轮椅把手,似是心中意外,语气间隐藏着些许不解,又表现得只是随口一提:“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他以为郁酌至少会说上两句。
“没什么好问的,我想知道的事已经得到答案了。”郁酌耸耸肩,“至于其他事情,可能你还不如我清楚,我也没兴趣听,倒是你……”
起初见到广播员的惊讶全然褪去,他像是早料到对方会叫住自己,顺着他的话一边回答一边转身,继续道:“对了,这药我是交到你手上了,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看了对方一眼,郁酌顿了几秒,见话已经到嘴边,于是提醒他:“这些药算不上完成品,也没有经过实验测试,起不起效暂时不提,可能还会有其他副作用,马博士他也许就是——”
几个小时前,他去拿药剂时,实验室情况一片混乱,他和段煊也目睹了马博士异变的状况。
现在仔细想来,那里没有丧尸闯入痕迹,对方身上看不见任何伤口,穿戴整齐,变异程度与以往的状况不符,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丧尸病毒感染,反而像是实验突发变故造成的意外后果,大概也和这药剂有关。
往深了想,郁酌意识到,说不定这所有的异常中就隐藏着郁还峥一直执着的谜底。
但他并不关心这些,也不想多管闲事惹麻烦,思索片刻后,并没有仔细解释。
除此之外,郁酌没告诉广播员的是,当时在翻阅那些档案数据时,他在某一份文件袋里看见过属于对方的档案。
那时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谁,只知道马博士格外重视这份文件,将档案袋单独放在一处,数据里仅是身体情况分析的数据记录就是其他实验体的数倍,厚重的一沓——他在拼尽全力治好这个人。
而当郁酌见到广播员,看见对方和数据中一模一样的脸时,他终于能将一切联系起来。
马博士和广播员相熟。他可以确定。
但是见面后交谈这么久,对方却没有过询问马博士情况的只言词组,显然对他的生死并不关心,郁酌一时间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半晌,他看向广播员,含糊其辞道:“也许结果和你想的不一样,说不定还会更糟。”
听他这样说,广播员似乎并没有注意言语中的停顿,也看不出来他是否听出郁酌话语中暗含的警告。
他只微微抬头,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不会有更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