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玦敲响了门。
门打开得很快,却在看见两人那身价值不俗的衣饰打扮后,砰得一声又立马关上了。
宴玦还没开口,屋里便传来一句“找错人了”。
宴玦表情微愣,隔着门板说道:“你若是张蒲生,便没找错,开门。”
里边不搭话,只有几声很近的刺耳摩擦,似乎是把凳子之类的物件挪到了门口堵着。
顿了会儿,又传来了句犹犹豫豫的措辞:“你们,是衙门的人吗?”
宴玦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开口道:“是,曲觞楼的阮水姑娘昨日死了,你是她的未婚夫,特来找你问话。”
可那边又不出声了。
宴玦稍微重了嗓音:“张蒲生,开门,不会伤害你。”
不知是哪个字触碰到了张蒲生的神经,门内忽然传来尖锐又慌乱的惊叫:“不是!不是!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张蒲生!”
“你们快走吧——你们找错了!!”
宴玦呼了口气,转头看向重尘缨,有些无奈地挑起眉头,好像在问你有什么办法。
重尘缨没什么耐心,谈不上共情,对混不在乎的东西更不会讲究什么循序渐进,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眼睛微眯,想也没想,抬脚就要直接把门踹开。宴玦眉头一紧,赶紧把人拽回来,压住嗓子:“你干什么?”
重尘缨微愣,在那声音里无端听出点责怪,下意识便眨了眨眼睛,说话也不自觉轻了起来:“不是。。。。。。开门吗。。。。。。”
宴玦听着他忽然小心起来的语气,不禁笑了声,表情松开,缓着调解释道:“寻常老百姓禁不起你这么吓。。。。。。他这个态度定是知道点什么内情,如今连门都不开,若我们再硬闯,就更难问到了。”
眼睛瞟到对面一户支起的小摊上,深夜无人,便拉着重尘缨坐下来:“他总会出门,等等便是。”
可两个人屁股还没挨到板凳,便同时顿住了动作。
重尘缨敛住表情,眼睛里暗着光,和宴玦对上了视线。同时一点头,便齐齐屏息,分两地藏在房屋背后掩住身形,一前一后,紧盯着张蒲生的家。
夜色笼罩下,四五黑衣人包围了那间破败的屋子,手上握着长剑,黑竹斗笠覆面,这是来杀人的。
宴玦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黑衣人两个跃上屋顶,两个地面包抄,一个顿在门前,准备破室而入。
在不远处另一个屋顶上的宴玦朝墙角的重尘缨作了个口型,留活口。
重尘缨点了点头,在瞬间没了踪迹。
张蒲生自以为赶走了人,接连吐了好几口气,缩在墙边,抱着胳膊颤颤巍巍地蹲下来。
可对面被长凳堵住的门板一声巨响,在瞬间碎裂成渣,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被捂住了嘴,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白刃横亘脖颈,亮光闪进眼底,泛出尖锐死气。
但还没得及挥动剑刃,就被一股掼力冲飞出去,钉死在了墙上:灵力聚成的飞刃直穿头顶,在瞬间取走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