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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你只是误打误撞,无意中救了那个野种?”太后的眼中充满了怀疑与探究,忽而冷厉地一笑,道:“即便是无意中为之又如何,你毕竟破坏了我们准备多日的计划!来人,拉出去乱棍打死,弃尸河中!”
姬清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只是救了一个人,就得被乱棍打死,这世道,可真是黑白颠倒,只是,他们未必能杀得了自己,只是不知道她能在实验室里坚持几日。
即使躲在实验室挨饿,也比在这混乱的世界里被乱棍打死好,想到这里,她没有恐惧,也没有求饶,反正对他们这些视人命为草芥的统治者,求饶也没用,只会让她们更有凌驾于一切的优越感。
太后看着她镇定淡然的样子,心中忽有所动,她起身走到巴清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故意叹了口气道:“瞧瞧这张脸,清丽高贵,果然是一张公主的脸,只是小小年纪就这样死了,岂不可惜?!”
姬清挣开她的手,忍不住冷笑一声,“太后若真是有同情心,就不会因为我救了人,就让人把我乱棍打死了。”
华章太后唇角轻微抬了一下,目光中满是不屑,“我看你应该没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不是巴国公主了,巴国没有了,你现在是我定国最低级的奴婢,随便一个定国人都可以决定你的生死,我让人打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姬清当然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对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身份,她不愿意接受,即使不得不接受,她心里也很排斥,最重要的是,他们杀不死她,所以,她并不害怕。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抬起下巴,眼中是桀骜不驯的光,“太后说的也是,我们巴国数十万人,已经死在了定国的屠刀下,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太后要杀便杀,那么多废话干嘛?!”
华章太后反而被她不惧生死的气势给镇住了,她现在并不想杀她,而是想利用她,这个女孩出身不错,够漂亮,胆子也大,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太后想了想,站起身来,避开她的目光,道:“你们巴国国衰兵弱,不被定国所灭也会被他国灭亡,怪只怪你生错了人家。你可还记得你的父王?他如今尚在水牢受苦,我怜惜你还有几分骨气,只要你帮我作完一件事,待二公子成为定王之后我就放你们父女回巴蜀!”
说到恢复自由,姬清漠然的眼神忽然充满了期望,但随即又消失,刀俎生来就是斩鱼肉的,又焉能好心刀下留情?不过只要有转机就好,鱼离开了案板,说不定还能遇水化龙呢。
若是能救下巴王也好,算是她对贡献身体给她的巴国公主的报答。
她冷冷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不过是想让我做你的棋子,总要我心甘情愿才行,我要先见我的父王!”
太后点点头。
随着沉重的铁链声响起,一缕昏黄的光线照进了阴暗潮湿的水牢,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人听到这声音,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了起来,只是双手及双脚被铁镣紧紧锁着,铁镣摩擦着他破损的皮肤,使他又忍不住呻吟起来。
姬清看到这样的情景,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昔日父慈女孝的场景,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原来她潜意识中还保存了原主的记忆。
她跪倒在那人面前,哭喊了一声,“父王!”
太后的随身宫人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姬清,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说完示意其他人一起出去。
巴王看着面前跪着的小女儿,泪也不禁流了下来。姬清起身拂去父亲脸上披散的头发,道:“父王,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巴王叹了口气,道:“孩子,我如今已经是个无用的人,你若有办法一定要逃出咸阳,回到巴国,不要再管我了!”
“父王,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救你出去的计划,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等我救你出去,我们一起回到巴蜀!”
巴王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孩子,千万不要相信定国人的承诺,不要成为他们利用的工具!定国人,是最无耻无义之人!”
姬清点了点头,道:“父王,你放心,我知道我们巴蜀是怎么灭亡的!你相信我,保重身体,等我想办法救你!
离开水牢,再次被带到华章太后面前,姬清毫不犹豫答应了太后的要求。
“好。”华章太后颇为高兴,“我马上把你安排到雍宫,你负责向我们提供需要的情报,帮助二公子成为定王,然后除掉赵正。”
这么快就给自己安排了个做间谍的活儿,最后还要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孙子,这个太后可真够毒,能杀自己孙子的人,怎么可能指望她去救人。
姬清口上应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不会去杀人,还要救人。
救人自救
再次看到赵正,是在定王的一次家宴上,她作为侍女,为在座的每一位宾客端茶倒酒。
当她为赵正斟满酒时,赵正头也没有抬一下,他正忧心忡忡地想着事情,并未注意到为他斟酒的婢女。
斟完酒后,她侍立一旁,目光落在了他腰间斜挎的一把长剑上。
这些天,华章太后为了让她更好完成任务,已经派人教导了她,她知道了关于大公子赵正的所有事,当然也知道了这把剑。
这把剑是他爷爷赐给他的,也就是已故的先定王所赐。此剑是定王剑,先定王赐给他,就相当于承认了他太子的身份,这让华章太后和陈妃非常不爽。
姬清抬起头时,正好看了一出闹剧,华章太后点名要让赵正的母亲越云上台跳舞,原因是越云曾是舞姬,跳舞应该相当出彩,陈妃不敢出声附和,脸上的鄙夷之情却是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