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忱微微皱眉,扫了他一眼。叶七立时噤声,退后几步。待翌王步下玉阶,转向明心堂,叶七与贴身随侍的叶三交换了个担忧的目光,才垂手跟上。
明心堂外,燕见理正不住地踱来踱去,见到燕忱,立刻奔了过来,叫道:“五叔!”
“阿理?你怎还在这?”
翌王的随从俯身行礼:“长孙殿下!”燕见理随意摆了摆手,只顾跟燕忱说话:“我担心五叔。而且,我、我有要紧事跟您说!”
“先进去。”
“哦。”按捺着情绪坐定,一等奉茶的侍女退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五叔,追杀我的人肯定和简王府有关。父亲的病……还有当年您出事,都不是意外,必然也是有人蓄谋害您的!”
“有证据?”
“没有。可——可我就是知道!”少年的眼睛直直望着燕忱,“五叔,您信我!”
燕忱静静看着他,不置可否。
“您一定要小心简王府!以及——”少年似被逼得走投无路,表情挣扎好久,孤注一掷般说:“小心贾侧妃!”
燕忱终于有些惊讶:“贾侧妃?”
“您要小心……贾氏牵线,让林海的独女入您府里,定然藏有阴谋!”
燕忱淡淡道:“一介女流,只会在后宅折腾,纵有谋算,又能如何?”
“但是五叔!贾氏身后是简王啊!”人都把刀亮出来了,可他的这位五叔却丝毫没有上心。燕见理急得差点跳起来。
“好了!”燕忱略略安抚道,“要动我,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倒是你,身边多带些可靠的人。”
“可五叔您——”燕见理还欲再说,燕忱却忽然看向门口。
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一头用木簪簪住的花白头发,两只耷拉着眼皮的浑浊眼睛;身上是半新不旧的青灰道袍,腰间挂着几个形状奇怪的袋子——整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翌王却已经站起迎接:“魏道长。”
老道士稽首:“翌王殿下。”
燕见理不禁也站了起来。看到这么一个邋遢的道士面对皇子居然如此大模大样,而翌王竟然不以为忤,他不由惊奇万分。老道士眼皮一掀,混浊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遍,燕见理背脊一凉。
燕忱道:“阿理,你先回去。叶四!”一个瘦削沉默、如影子般的暗卫应声而出,下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