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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他就不再奢求能与她说话,只是他的心里有她,这与任何人任何事任何身份无关,甚至与她也无关,那是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最真切的感受,在乐音里他了解了她,在心里恋上了她。
终于,他在剑试中拔得头筹,成为掌门弟子,可是他再也听不到她的乐音,她下山了,下山去寻找自己心中的道,完成自己的使命。
再过一年之后,他看到她披上鲜红的嫁衣,看到数十里的车队来迎亲,她出嫁了,嫁给了巴王,成为了巴国的王妃。
他的爱就这样结束了,静静地开始,静静地结束,她知与不知他的爱都在那里,永不改变。
灵山至宝
想到这里,师尊的眼帘里有水雾在浮动,石泉第一次看到他动情的样子,一曲结束,剑尊仍未从回忆中清醒,石泉害怕怀清身体虚弱,无法支撑下去,便轻咳了一下。
师尊这才从沉思中惊醒,拍了拍石泉的肩膀,道:“你平时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子,为师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为师没有白疼你!”
石泉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手摸了摸鼻头,道:“师尊待我如亲子,石泉怎能不知?只是徒儿有时候不够努力,老惹师尊生气,还请师尊见谅!”
石尊哈哈大笑,道:“如此自谦来讨好我实在不是你的风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不妨直说!”
石泉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能让师尊开开心心地答应他的要求,不辜负这么美好的气氛,要么成功要么彻底失败。
终于,他试探着开了口,“师尊,我前几天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了五色磁石的字样,只不知道这五色磁石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殊的功用?”
师尊听到这几个字顿时面色大变,一甩衣袖,对石泉怒目而识,道:“这便是你的要求?”
石泉看到了师尊的脸色变化,他自小跟在师尊身边,深知他的性格!本来他实在应该立即住口,换上一副没心没肺的笑脸,可是想想凌霜和怀清的模样,咬咬牙,突然跪下道:“请师尊成全,此事关系到凌霜师妹的性命!”
师尊的脸色更加难看,只是他的目光中没有愤怒,更多的是痛苦和矛盾,他看了一眼石泉道:“五色磁石之一的白色磁石是我灵山的震山之宝,是历代掌门相传的圣物,你若是掌门,你会把磁石拿出来作根本不确定结果的实验吗?”
石泉垂下头,他无从回答,白色磁石既是灵山的震山至宝,那么师尊一定将它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师尊如同自己的父亲,自己又如何可以让他为难?只是凌霜的性命也悬于一线,难道她注定就要就此离去?
空气瞬间凝滞,绝望的气息在林间弥漫。大概怀清也感受到了这种悲凉绝望的气息,一声悲怆的乐声如冰冷的刀剑划破死一般的冷寂,接着又续以雄浑的低音,让人心生悲壮之感,石泉眼前仿佛出现凌霜为了灵山受尽折磨却依旧大义凛然,毫不犹豫将自己亲手配置的无解的毒药一饮而尽的情景。
接着乐声悠悠,压抑、隐忍而连绵不绝,绝望中却有着隐隐的希望,让人不忍再听下去。
石泉想到凌霜为了灵山的地位,强忍痛苦与诸使者周旋,仙会之后为毒药所害,几乎丧命却隐忍不发。心中不禁更加难过,眼中也泛起了水雾。
再看师尊,他静静听着,脸上也有了动容之情,目光时而深沉,时而犹疑。石泉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静静站着。
师尊循着乐声来到怀清面前,乐声戛然而止,怀清深深一揖,道:“见过师尊!”
师尊望向她,眉头轻皱,脸色却很是温和,道:“你是怀清?我记得曾经见过你,你和你的母亲很像,特别是额前的那枚朱砂痣。”
“师尊认识我母亲?”怀清惊喜不已。
“同是灵山弟子,怎么可能不认识?你的母亲是圣巫女,天赋最高,不但医术最高,在乐理上的造诣也很深。”
师尊的目光透过怀清,似乎看到了她的母亲,眼中感觉有些酸涩,“你的乐音是纯正的巴蜀之音,如今巴蜀为定国所占,民间的巴乐多带有定乐之风,能听到如此纯粹的巴乐,实在难得!”
石泉见师尊欣赏怀清,便鼓起勇气说道:“师尊,这次能找到凌霜,多亏了清儿舍命相救。”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其实心中很想说,清与凌霜毫无关系,尚且愿意牺牲自己保全她,而你身为长辈,不是更应该不顾一切去救她吗?
师尊似乎已明白他话中的未尽之意,迟疑了一下,道:“我去看看霜儿!”
石泉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点头,并在前面带路。怀清收起古琴,也紧紧相随。
来到授书台,师尊让他们二人在外等候,自己进了石府,石涟正在照顾凌霜,两人看到师尊,石涟忙行礼参拜。
师尊道:“石涟,你先在外面侯着,我有几句话想要问凌霜。”
石涟望向师尊,他脸上表情复杂,无法琢磨,虽然挂牵着凌霜,也不得不离开。
待石涟离开,师尊目光复杂地望向凌霜,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霜儿,石泉和怀清向我提及五色磁石之事,他们觉得磁石可以治疗你的病,想了解磁石的秘密!”
“怀清很聪明,她猜得不错,五色磁石肯定可以让我完全康复,并且它的功用绝不仅仅如此,我没有告诉她,是因为我答应过师尊,绝不轻易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除非我临死之时,才能告诉巫门的传人。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所以你让他们去求我,将这个难题移交与我?”师尊虽然是责问的口气,但是眼神中满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