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猛地推开宿舍门,一股浓郁的羊汤味扑面而来。
她看到赵鹭和李秀正坐在桌边,亲亲热热地说着话,面前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羊汤。
见郑锦回来,两人瞬间噤声,像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鸡。
李秀甚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仿佛郑锦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郑锦一言不发,解下脖子上的围巾,随意地挂在床尾的栏杆上,那鲜艳的红色围巾,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冷秋里烧得热烈。
赵鹭殷勤地起身,盛了一碗羊汤,脸上堆着让人不舒服的假笑:
“郑锦,喝点羊汤暖暖身子吧?”
“这是我早上特意买的,不是……不是我和严越吃剩的。”
她特意强调了“我和严越”,仿佛生怕郑锦误会什么。
郑锦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热水。
仰头喝了一口后,这才似笑非笑地瞥了赵鹭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跳梁小丑,带着一丝嘲讽,一丝不屑,还有一丝明晃晃的厌恶。
李秀见郑锦如此不识抬举,顿时炸了毛,重重地将羊汤碗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郑锦,你这是什么态度?“
”赵鹭好心好意给你带羊汤,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呢?假清高!”
郑锦依旧不恼,她慢条斯理地放下水杯:“皇上不急太监急什么?”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低得只有她们三人能听见:
“跟条看门狗似的。”
李秀被郑锦一句“看门狗”戳中痛处,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跳了起来:
“郑锦,你嘴巴放干净点!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了严越,又去勾引宋匀!”
“你不过是拿着救命之恩让严越娶了你,你骄傲什么!”
“你下贱,放荡!窑姐儿都比你干净!”
郑锦微微眯眼,目光越过张牙舞爪的李秀,落在了赵鹭身上。
在李秀骂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赵鹭在搬弄是非。
而赵鹭非但没有阻止李秀的撒泼,反而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
察觉到郑锦的目光,赵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是一种近乎得意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这笑容刺痛了郑锦的眼睛,也点燃了她心中压抑的怒火。
她受够了,受够了这些人的虚伪、算计和无休止的挑衅。
她干脆谁不惯着了,猛地抄起面前的还带着热度的水,朝着两人泼了过去。
“啊!”李秀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水,狼狈地尖叫出声。
赵鹭虽然躲闪及时,但身上还是溅到了一些水渍,原本得意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李秀尖叫着,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朝郑锦扑了过来。
郑锦眼疾手快,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羊汤,狠狠地摔在了李秀身上。
“啊——”羊汤的热度和油腻让李秀的尖叫更加凄厉,瓷碗碎片散落一地,羊汤顺着她的衣服往下流,狼狈不堪。
宿舍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羊膻味的怪异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