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份儿在那边的小碗里,去吃那个吧。”
徐璈今日掰了一堆结得好的山莓枝,一路抱下来选了最好的果子放回家,剩下的一挂就都给了尾随着不肯走的村里娃娃。
徐璈给出去的时候,枝丫上还挂着不少红透了的。
可徐明阳辛苦打斗夺进家门的,只剩下了一些半青不红的,可见决斗之前已经被搜刮过不止一次了。
这群小娃娃,雁过拔毛,小小年纪下手还挺狠辣。
徐明阳献宝不成还闹了笑话,自己摸摸鼻子倒也不觉得生气,张嘴咧出了被山莓染红的牙,嘿嘿直笑,完全没察觉到危机正在逼近。
徐二婶面黑如锅底地走到徐明阳身后,看着眼前的泥娃娃,冷冷地说:“徐明阳。”
“啊?”
“你出门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这是在泥里滚脏的第几身衣裳了?!”
徐二婶怒起挽袖,徐明阳惊慌而逃,看到穿了一身新衣的徐明辉直奔过去:“哥哥救我!”
徐明辉脸上写满了直白的嫌弃,漠视兄弟之情侧身躲过,顺手还摁住徐明阳的脑袋,把他推向了徐二婶追来的方向,屁股正对棍子。
“脏得很别挨着我。”
“滚过去挨打。”
徐明阳如愿以偿的挨了一顿。
全家上下看着他搏斗赢来的那一挂青果子,亲情冷漠到没有一个去求徐二婶手下留情的。
桑枝夏捡了半天乐子,转头注意到在堂屋里一声不吭,只露出个侧影的老太太,心下奇怪。
“祖母最近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徐璈听见了侧眸看看,淡淡地说:“什么怎么了?”
桑枝夏不知该怎么形容,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你不觉得祖母最近有点奇怪吗?”
异常沉默安静,家里的大小事情也是一句不插,大多数时候都在默默失神静坐,就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时刻惶然精神紧绷似的,十足的惊弓之鸟。
可老太太在害怕什么?
徐璈不欲多说惹她生疑,胡乱在桑枝夏的耳垂上揪了一下,轻飘飘地说:“许是担心二叔吧。”
桑枝夏半信半疑:“是么?”
“徐明辉不是说二叔好得很又胖了些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起胖了些……”
徐璈眼神挑剔的自桑枝夏身上一扫而过,皱眉说:“你近日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