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悠已经二十三岁了,她从小都跟着沈念深,一直以她身边的老人自居,看这个杨震南这么年轻,还是新来的,就以姐姐的姿态压一压他。
杨震南嘴角一抽,“是,漂亮小姐姐,趁现在还早,快给深深姐打个电话吧。”
她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漂亮”两个字她听着很舒服,但是这个“小”字,听着怪怪的。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抓紧时间打电话。
沈念深接通电话,吩咐杨震南和于子悠帮她通知沈氏集团的高层,三天后公司开大会。
杨震南现在又多了个职位,她的助理。
她留出三天的时间,一方面是在等徐新宏的结果,另一方面,让幕后的人可以策划更多,露出狐狸尾巴。
她挂了电话,车上了高架桥,橘黄的路灯零星照进车来,在她蓬松的长发上落下细碎光芒。
她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跟着的警车,眉头微拧。
警车跟得紧,一直在一百米左右。
“他是谁?”
她一怔,解释道:“他叫季承司,是个孤儿。”
“顾沉十四岁的时候,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天使基金,专门扶持孤儿园的孤儿,季承司是南麓孤儿园的孤儿,是扶持对象之一,六年前,我帮顾沉打理基金会,认识了他。”
“他初中毕业以后,就去当兵了。”
“他去西藏当的兵,当兵的几年,建了些军功,一年前,他回到江市,被分配到重案组……”
一声刺耳的锐响,迈巴赫突然停下来,顾奕已经下了车,车门“砰”地摔上,她心头一沉,瞬间明白过来,忙推开了车门。
车就停在高架桥的中央,顾奕向着逆行的方向,疾步往警车冲去。
不时有车子开来,司机朝窗外破口大骂,“神经病!”“找死!”
好在是晚上十点多,高架桥上车辆稀少,路面宽阔,是两车并行车道,才没有造成交通堵塞。
季承司看着顾奕像头发疯的豹子一样冲上来,完全不怕被车撞死,急忙转动方向盘,边转方向边刹车。
警车重重撞在桥栏上,他身子重重撞在车窗上,顿时头破血流。
顾奕拉开车门,将他从车里提了出来,用力将他摔在桥栏上,他腰间的警枪掉到地上。
沈念深上前两步,就看到顾奕掐着季承司的脖子,他的上半身悬在桥栏外,就算掐不死他,只要顾奕一松手,他就会掉进江里。
顾奕眼睛赤红,暴戾地拷问,“说,你把温暖怎么样了?”
沈念深僵在原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身体,凌迟着她的神经。
季承司死死抱着他的手腕,头上的血流下来,染红了半边脸。
他大笑,笑容灿烂,像天使,又像魔鬼。
他拼尽全力,流利地说出一句话。
“温暖被我杀了。”
顾奕只觉耳边的风都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
他眼眸漆黑,翻涌着汹涌的杀意,如滔滔江水。
他扼着季承司的手指动了下。
沈念深突然冲上前去,捡起地上的枪,指着他,咆哮着,“放了他!”
顾奕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似宇宙尽头的黑洞,修长的食指扬起,又落在季承司脖子上的动脉上!
她瞳孔一张,一咬牙,“砰”的一声,子弹斜着打穿了他的肩头。
汗水像雨一样冲刷着她的脸,几缕细发贴在她的脸上,她嘴里还咬着一缕细发。
她手中的枪指着顾奕的脑袋,声音平静而坚定,“顾奕,放了他!”
“沈念深,你有把握一枪打死我吗?”他的手指握着季承司的脖子,一寸一寸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