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的搂着皇家礼制法杖不肯松手的缇娜,凝视着距离自己愈来愈遥远的地面;心中已然绝望,眼眸涌出了两行清澈晶莹的泪水,不禁回忆起了昔日的种种场景:“父皇,女儿得让您失望了”
仰面朝天的克罗蒂紧闭着自己的双眸,在空中拼尽全力的翻转了身来,平衡了躯体;半蹲半跪着的持剑朝下,依然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塔克斯我是不会被这点小”
布兰则合拢了他的双眼,仰面朝天;已然彻底的绝望了,任由自己的躯体在空中肆意的反复旋转:“父亲、安洁妮、永别了”
汉克斯呆望着天幕,四肢完全伸展摊开,手里却还紧紧的攥着明刀日昼;完全的不愿意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大声的对自己强辩道:“我不能死!拉尔斯帝国、公主殿下还需要我所以我不可能死!——”
思维一惯直来直去,感受迟钝,情绪粗枝大叶,压根就不把自己的生死当回事的嚎一跃而起,牢牢的扒在了一棵古树的枝条上,异常惊讶的感慨:“是什么邪术!?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麦乐氏的大哥眼瞅着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翻腾,无比惶恐慌乱的丢掉了手中的铁棒;四肢瞎晃,拼命大声的求救了起来:“我的妈妈呀!——谁来救救我啊!——”
狄鞑见此景况,得意忘形的冷笑了一声:“哼哼。别给本大爷有任何非分的妄想!——”说着,驯兽师就高高的再次举起了尖利长枪,横摆到了自己的头顶上方;浑身上下散发出了更多的浓厚幽暗光气,便要释放出大招。突然一声脆响。咔!——驯兽师面具的眉心位置应声显现出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面对这一突发状况,狄鞑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惊骇万分的双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孔,失声发了疯似的仰天咆哮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神秘商人卖给我的,炼金大师强化过的面具竟然!!!——”同时,缠裹在他身上的凄红光气开始迅速的消褪。
驯兽师的躯体也从空中开始快速的坠向地面。傀儡巨蛇和古树们的动作全部都戛然而止,静谧的仿佛雕像一般的骤然寂寥。屏蔽了太阳的光线,弥漫满天的浓厚幽暗光气开始急剧的变得越来越稀疏寡淡。开阔地带的能见度随之提高。
克罗蒂蹲落在地,挺身矗立,用手中的佩剑直指狄鞑,大声的提醒对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超越了自身的承载极限后还不会损坏的。”
狄鞑闻言,声音犹如猛兽咆哮般的低沉嘶吼了一声:“什么!!!?——”从驯兽师的背后应声冒涌出了一大股浓厚的凄红光气,使他的躯体开始重新的朝上回升。
正当此千钧一发的时刻,雷欧纳德反应奇快;一落至地面,就片刻也不耽搁的再次双手举剑,瞄准狄鞑戴着的面具大喝了一声,挥出了一击:“你这头怪物!!!给本大爷滚回你地狱的老家去吧!!!——”——雷鸣弹!随着一声炸雷般的爆响。噼叭!
一颗炽白明晃的法术鸣弹穿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刹那间就命中了驯兽师戴着的面具。这个时候,狄鞑的扭曲力量已经无法阻隔神之力对这片开阔地域的影响了。
狄鞑随即惨嚎了一声:“呃啊!!!——”只见驯兽师脸上的面具应声而碎,变成了和石头的质地别无二致的细小残渣,纷纷洒落而下。一张眼睛瞪得滚圆,没有眉毛和胡子,煞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面容便从破碎面具的后方显露了出来。
紧接着,狄鞑从空中陡然一下径直摔落在了地上,趴伏在地,歇斯底里的不断狂呼大叫了起来:“我的面具!我的力量!我的面具!我的力量!————”只见驯兽师的躯体开始迅速的衰老。头发全部变白,然后一根根的掉光。牙齿也出现松动,一颗颗的全部脱落。脸孔逐渐布满了鱼尾的皱纹。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出现了老年斑。腰背也弯驼佝偻了起来。驯兽师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从一个精壮的青年男子变成了一个八九十岁的耄耋老翁。
狄鞑不得不用自己的双手牢牢的握着一杆长枪,当作拐杖来使用的拄在地上,才勉强的从地上爬起了身来,站稳了脚跟;老气横秋、声音异常衰微的仍旧在口里念叨:“我的面具我的力量”
此刻,笼罩在这片开阔地带上空的凄红光气已经完全消褪无迹了。太阳闪烁刺眼的光芒再次普照大地。鸟兽虫豸们也开始重新纷繁嘈杂的喧嚣了起来。古树们统统静止不动的杵在了原地,仿佛从来都没有移动过一般。傀儡巨蛇们则全都瘫痪倒地,溃烂腐化的皮肉脱落坠下,纷纷化为了新鲜的泥土,最终只遗留下了一具具惨白的骨骸。
雷欧纳德见状,持剑跑到了狄鞑面前,指着老态龙钟的驯兽师质问:“你刚才说的神秘商人和炼金大师分别指的是谁?”
狄鞑却抬头望天,连瞟都不瞟雷欧纳德一眼;继续目光呆滞的愣在原地,右手拄着长枪,左手捂着自己的脸孔,不断的在那里喃喃自语:“我的面具我的力量”
雷欧纳德见狄鞑装傻充愣,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于是盛怒之下,把手中的阔刃斩剑指到了驯兽师的脖子跟前,冲对方大声的喝问了一声:“我问你!!!——”
狄鞑见状,却根本就不晓得害怕,突然像受了惊的动物似的,一边狠瞪着雷欧纳德的脸孔狂吼;一边扔掉了手中的长枪,便抬起双手,猛然的抓向了大剑士:“我的面具我的力量把面具、把力量还给我!!!——把面具、把力量还给我!!!——”
咔嚓!驯兽师的这一扑,把自己的脖子直接就给顶到了雷欧纳德的剑锋上。这个家伙虽然被划破了喉咙,却丝毫没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也没有流出任何血液。
站在雷欧纳德背后的克罗蒂赶忙大声的提醒:“他已经疯了!”这提醒明显还是来晚了一步。
雷欧纳德没有料到狄鞑为了攻击自己,竟然会不管不顾的朝前没命的一扑,划破驯兽师自己的喉咙自杀了,于是痛骂了一声:“可恶!——”同时,大剑士急忙一把推开了身前这个羸弱不堪疯子的纠缠,悻悻的转身,小步跑回了队友的身边。
狄鞑被雷欧纳德一推就跌倒在地,浑身上下的骨头统统断裂,爬不起来了;嘴里却依然念念不忘的疯癫絮叨着,声音越来愈衰微,直至彻底咽气了为止:“咳咳把面具把力量还给我咳咳把面具把力量还给我咳”
这个时候,布兰已经从地面上艰难的爬起了身来,环顾着这个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世界,以为自己刚才作了一场梦,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自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克罗蒂回答:“你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们走吧。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你所无法想象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呢。”由于狄鞑的发疯和死亡,一行人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调查出来;只得救下被古树枝条缠着的保镖,迅速离开了这个鬼地方。雷欧纳德他们返回了商队后,便向克里夫汇报了这里所发生的情况。
接着,雷欧纳德他们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马车,发现野兽之所以会攻击克里夫乘坐的马车,是因为这辆马车的车篷内有一杆狄鞑的长枪。原来是在麦乐氏兄弟投降后,驯兽师从密林的间隙中一闪而过,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笑声的时候,趁人不备的把这杆长枪投进了克里夫马车的车篷内。
长枪在覆盖着帆布的车篷上戳出一个小洞,掉进去了以后,便引来了大批的野兽。然后,克里夫商队便离开了呼啸平原,直奔巴格拉姆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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