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每日晨初到午正,皇帝早朝完毕,在勤政殿理政,他要随侍在侧。其余的时间都在武库司的军器监。他觉得皇帝在拿他当驴使。
是男人都有好斗基因,都对兵器感兴趣,刀不离身的皇帝尤其如此。因此他和曹秉鲲及曹安民也是军器监的常客,脱脱宇明更不必说了,从前见天和流风形影不离。
不过,自从见了皇帝,就把流风“抛弃”了。
军器监坐落在大兴府东面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丈二的高墙里,只有两家隔绝的建筑,其中一座朱门金钉的六扇大铁门进去,一座朱雀飞檐装饰的楼映入眼帘,守卫森严,除了皇宫,只有它是朱红色的,这是大名鼎鼎的六扇门。
它的后面有一片青色的碉堡似的怪建筑,那是监牢。
六扇门占地不大。
再往前走,剩下是地方有几百亩,建筑都不显眼但很大,隐隐白墙青瓦飞檐啄脊的一片片楼宇,这里更是闲人免进。
俗称风紧扯乎,风紧是指六扇门,扯乎是兵部的武库司。
这都是见了他们就跑的意思,罪犯见了六扇门的捕头得跑。战场上,见了武库司军器监里新造出来的武器,更要跑,而且,后一种叫扯乎,还因为,如今随着震天雷的出现,扯了引线,巨大的燃烧爆炸使人马瞬间飞上半空,当场一命呜呼。
流风在一处空地上给皇帝表演了一出哑雷,点燃引信,一点儿动静没有。众人顿时觉得遇到武司库的震天雷没必要扯乎,只需要看笑话就可以了。
流风尴尬地自嘲:许是炸药受了潮。
尊撇嘴:“朕看是你的脑子受了潮。”
流风气急了,新事物的出现都是无数次的失败后才成功的,这震天雷,从前是纸壳的,充其量就比普通的炮仗威力大一些,杀伤力十分有限。如今改良成铁铸的壳,威力大增,不过,因为这也取决于黑炸药的好坏,十次里面能顺利地炸六七次。
“那就是吓唬人呗……银样镴枪头……”
这个皇帝纯属找茬,流风冷笑:“陛下站在说话不腰疼,从前只有油火箭,如今这震天雷,若使用得当,一次能炸死烧伤十几或几十个,而且无处可逃,哪个威力大,瞎子都看的出。”
“火药很贵,十次里面只成功多一半,那得浪费多少火药?傻子都算得出。”尊也咄咄逼人。
脱脱宇明笑道:“兵部的邱秋又要拿这个棺材里伸手,死要钱了!”
“没钱还打什么仗,趁早和乌鹊,吐箔求和,不过选几个宗室女,冒充公主嫁过去,大不了搭点儿嫁妆,那个不用火药,省钱!”
曹安民觉得流风和皇帝两个人就像针尖对麦芒。
开始和稀泥:“流风大人这话说的,就算冒充也要装的像一点儿,金凉国的两个长公主,都嫁人了,皇帝才刚满十九岁,哪里来的公主好嫁?”
“不是有太后么?那不是比公主更好?比起下嫁给什么金凉子弟,嫁出去做王妃,岂不是更好?”流风眉毛一挑。
尊笑:“太后嫁给谁,自然是魏王最后敲定人选,朕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不过乌鹊的国王比魏王大十八岁,吐箔的王今年十二岁,不知道魏王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