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朔华烧了给流风的信,终于可以安心睡了。
外面脱敏回禀:太后娘娘,旭世子醒了,哭着要母后。
脱脱渔被吵醒,气的把眼罩摘下来扔了,“这个家伙每次午觉醒了都哭,这都多大了!抱过来吧。”
玳瑁和珍珠看见主人醒了,就进来奉茶,因为脚伤,不宜挪动,她们把床的一侧软褥收起,底下是光面的黄菠萝木,那是带机关的,销子打开,一个莲花纹折叠式炕桌就会变戏法似地撑在那里。
因把茶点都一一摆好,才退下了。
旭被脱敏抱进来,坐在母后的怀里后,立刻停止了哭泣。
“又做噩梦了?”脱脱渔看见他一双大眼睛还湿漉漉的,拿帕子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旭撅着小嘴点头,看着炕桌上各式的精美点心,果盘,脱脱渔笑问:有刚做好的榛子酸奶,要吃么?
旭摇摇头,忽然看见了美人榻的陌生人,“这个女人是谁?”
“你睡糊涂了?她不是教你习字的老师吗?”
“是华骏的老师才对吧?”
脱脱朔华道:“旭世子好记性,才女宴的时候和华世子一起看木偶戏,交上好伙伴了么?”
脱脱渔惊奇地说:“真好!那下次再把他接进宫里和你玩儿吧?”
旭小拳头一握,强烈反对:屁!谁要和他玩?才女宴那天,木偶戏台上演官兵捉强盗,他就说儿臣的父亲是杀人凶手,儿臣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告诉儿臣,说他的老师告诉他的,还说死了的人是他老师的姑姑,我们就吵架了,这个女人就来了,她对华骏说,别跟杀人犯的儿子待在一起,否则会被官兵捉走的,她领着华骏走了,华骏还回头吐了一口口水,当时把儿臣气哭了!”
脱脱渔斜了她一眼:“朔华姐姐,你当时真的这么说了?”
脱脱朔华讪讪道:“嗳,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为了帮自己的徒弟?”
“嗯……”
旭是打死不跟这个女人习字的,可是毕竟是母后搬出皇叔来,于是他答应隔着一个屏风学写字,脱脱朔华不满地对脱脱渔道:“哪有这样对师傅无礼的,鱼儿你简直把这孩子惯上天了!”
脱脱渔道:“你说话的口气简直和母亲如出一辙!”
脱脱朔华的心情好极了,笑道:“别这样,鱼儿,你即将下嫁,咱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以后我来教旭世子写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旭在屏风那边道:“母后过来,别和那个坏女人在一起,皇叔说了,咱俩的字再写的不好,他就不带咱们去骑马和捞鱼放风筝了。”
脱脱朔华忍无可忍,“你说谁坏女人?告诉你,你的皇叔是本宫的夫君,他最听本宫的,你要是再这么对长辈无礼,本宫就叫他把你送出宫去。”
旭把手里的笔扔下,叫道:“呸!皇叔他不会听你这个坏女人的话!他也不会把我送出宫!他说过,我是他的孩子!这宫里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