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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士卿淡淡瞥了一眼，继续带着他们下潜。

何独秀还没有来得及看到美丽的深海景观，便先看到了一个漂浮着的塑料瓶，海里面有这种东西太正常了，何独秀默默的转来脸，何小柏却出声了，“里面有好几条小鱼！”

何独秀伸手去抓，果然发现里面装着几条小鱼，但是早已死去了，不知道是哪个邮轮上面人类的恶作剧。

何小柏对此很惊讶。

何独秀道：“应该是小孩子扔下来的。”

何小柏哦了一声，何独秀很快又看到了一个被塑料袋缠住的海龟，何小柏让柏士卿停下，好奇的伸手去碰，小手一碰到，便发现那只可怜的海龟已经死去了。

他忙缩回手，道：“它怎么会死呢？”

何独秀顿了顿，轻声道：“海龟是跟我们一样是用肺部呼吸的，应该是被塑料袋缠住而淹死的。”

何小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何独秀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一直十分安静的温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何独秀曾经听说过陆地上面的垃圾会被人以轮船拉着扔进来填海，他一直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的时候，他们去寻找太空船的路上，居然发现了大量的垃圾，而所有的垃圾之中必然会有各种海洋生物的尸体。

何小柏看到一些小鱼小虾都很沉默，直到他看到了一只死去腐烂的海豚，突然惊叫道：“爸爸，那是海豚，是老师带我们去看过它们的表演！”

何小柏道：“它好小，怎么就死了？”

那只小海豚很显然没有出生多久，何独秀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柏士卿的身影突然轻轻侧了一下，然后便看到一个更大一些的海豚游了过来，亲昵的碰着被废弃的渔网缠住无法挣脱的小海豚，不久之后又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何小柏默默的靠着爸爸，问：“它是小海豚的妈妈吗？”

“……应该吧。”

何独秀不敢确定，他知道海豚是哺乳动物，它们是有智商的和感情的，对于已经死去都无法挣脱的孩子，定期来看一看大概是它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何独秀只好催促柏士卿：“这里又没有什么好看的，再深一点。”

柏士卿很快又跟着环贝继续下潜，何独秀不久之后便看到了一艘沉下去的游轮，这个游轮看上去刚刚沉下来没有多久，依稀能够看到甲板上面死去的人类着装。

何独秀忙把儿子的小脑袋按进了怀里。

后来他们果然看到了美丽的珊瑚丛还有各种各样何独秀听都没有听过的鱼类，美丽而梦幻的海底让大家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何独秀还拍摄了大量的照片，给怀里的宝贝也照了很多，准备让他以后拿出去给小朋友们炫耀。

等到环贝和柏士卿一起把太空船从下面拉上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环贝把破旧的太空船放在岸边，从里面找出来了很多书还有一些装备。这个太空船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在海底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有生锈，也没有长任何寄生物。

几个人把太空船放下之后，柏士卿便带着何独秀一起回了附近的酒店，何独秀跟何小柏洗好澡，让他先去睡觉，自己也清洗了之后，便轻轻的爬上了床，把浴室让给柏士卿。

本以为何小柏已经睡去了，却没有想到他一上床何小柏就睁开了眼睛，他侧身朝何独秀的怀里蹭了蹭，被他轻轻摸了摸头：“怎么了？”

“你说小海豚的年纪，有妹妹大吗？”何小柏难过的问，何独秀哑然，他没有想到何小柏还在想着海里面的事情，便道：“看上去，小海豚也没有出生多久。”

“爸爸我很难过。”何小柏抱着他说：“小海豚的妈妈去亲宝宝的尸体的时候，她会不会也很难过呢？她会不会哭？”

何独秀说不上来海豚会不会流泪，但是她的眼泪流到了海里面肯定也是看不到的吧。

他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侧头看到柏士卿从里面走出来，立刻发出求救的视线。

柏士卿坐过来把儿子抱了起来，何小柏乖乖被他捞着，看向他的时候眼圈儿有些红。

他不认识海龟，不认识那些鱼，但是他知道海豚，他看过海豚的表演，看到过它们美丽的身影，所以印象深刻。

柏士卿擦擦他的眼角，道：“小勇士怎么还哭了？”

“我们去看海豚表演的时候，班长说海洋才是它们的家，它们在陆地上人类建造的水池里面，是不会开心的。”

柏士卿沉默了一下，道：“你们开心吗？”

“它们表演很精彩，我们看的很开心……但是我想到它们自己其实不开心，就突然也不开心了。”何小柏看上去十分难过：“我要跟环贝叔叔一起去下海，我想看到海豚真正开心的样子，它们在自己的家里，应该很开心才对的……可是为什么，海豚宝宝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