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辣子的脸立时就沉了下来,冷道:“那就滚回去哭。”
苏柳的唇一扁,抿了起来,反而不哭了,只双眼倔强地瞪着宁辣子。
两人对望着,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宁辣子先移开目光,苏柳就哼了一声,准备走。
“你要银子作什么?”
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问话,苏柳停了下来,很想说与你无关,可她又不敢,节操么,得填饱肚子才能谈。
“我娘准备要和离,我们母女仨,很快就要无家可归,我需要银子才能养活她们。”本不想说,可想了一会,苏柳还是说了出来,道:“我身无分文,从那个家出来了,旁的不说,总要有落脚的地方吧?这都要银子。所以我才求你带上我一道去打猎。”
宁辣子有些惊讶,眨了眨眼,和离?
“你们只是娘们,脱离了夫家,离了亲人的庇护,要怎么过日子?简直胡闹。”只愣了一下,宁辣子就皱着眉道。
若是男子还好,还能闯出一片天,可偏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不得被欺负死?
“庇护?”苏柳露出一记冷笑,将自己的已经结痂的左手一抬,冷道:“若能庇护,我至于自残拿刀砍了那手指?谁都说家是一个人的港湾,可苏家不是,那是狼窝,如果可以,我宁可投生在猪肚子里,也不愿成苏家的种。”
“胡说。”宁辣子一声厉喝,见苏柳愣愣的,有些讪讪,咳了一声,道:“你明日辰时来吧。”说罢,转身回屋,嘭的关上了门。
苏柳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他叫她来,这是答应带她了?她这是打动他了?
银子有了着落,苏柳顿觉得走路都带风,几乎是连蹦带跳地回到苏家小院。
可进了家门,她那踩在云端的好心情在看到在正房门口前跪着的女人时,一下子消失得荡然无存。
“娘,你这是做什么?”苏柳飞快的跑过去,想要扶起陈氏。
陈氏却挣脱了她的手,说道:“柳儿回房去。”
“娘!”苏柳见她直挺挺地跪着,如今的天气虽然已是傍晚,可到底是快要进入流火七月的天了,陈氏的额上已出了一层密汗,却还不管不顾地跪着。
苏柳想要杀人。
她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凌厉的目光嗖地射向站在厨房门口的苏春桃两母女。
苏春桃正看热闹呢,冷不丁被苏柳这么一看,瑟缩了下,却挺起微微鼓起的胸部,扬起下巴说道:“看什么看,是你娘自己要跪的。”
苏柳哼了一声,却见苏小从正房里冲了出来,一见苏柳先是一愣,然后就扑过来抱着她,哭道:“姐,姐,他们欺人太甚。”
“到底怎么回事儿?”苏柳拧着双眉问。
在苏小抽抽搭搭的哭诉下,苏柳总算是知道了陈氏这一跪又是为啥。
原来,陈氏才回来,黄氏见她一个人回,就知道她娘家那边没人来给她做主,便又刺了几句。一开始,陈氏也只听着不理,黄氏就变本加厉,从陈氏进门当苏家媳妇的时候就开始编排数落,又说到苏柳,继而说到苏福生他们的亲事都是因为苏柳而不成,直骂的陈氏忍无可忍,便回了几句。
这一回就不得了,更将黄氏气得七窍生烟,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差点就打起来了,最后是黄氏被气得头发晕,直说陈氏不孝,嚷嚷着要休了。
黄氏这么一作,就顺势嚷起头痛起来,苏金凤就说要去告陈氏不孝,要苏长生休了,除非陈氏跪下认错。
为了两个闺女,陈氏怎么也不能担了这不孝的名声,咬了咬牙,就跪了,却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