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棋更惨,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就像是刚被人从头顶上泼下一大盆水,发丝朝地面滴着雨点,浸湿的衣裤以一种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
像是感受到了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赵观棋侧头冲着周景池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才很好笑。”一旁周景池有些微喘。
赵观棋的目光从眼睛挪到梨涡。
他笑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的鸡圈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观棋警觉地问:“这还养着鸡”
周景池甩着手电上的水,“没有啊,早卖光了。”
早在给母亲买药的时候,就卖光了。
赵观棋反手按住周景池手上的动作,举起手电朝后探去。
“谁?!”
话音未落,暴烈雨声中一个黑影突然窜出,速度快到电筒都追不上,还未再次警告,黑影直直冲着两人而来。
电光火石间,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周景池被迎面而来的巨大冲击力向后撞去,手电也脱手而去,连人带筒狠狠摔在地上。
“啊——!”
周景池惊呼出声,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东西,从腰到肩膀的剧烈疼痛让他自顾不暇。
“黑豆!”赵观棋叫出声。
什么黑豆黄豆红豆的,没看见有人摔倒了吗?!
周景池费力地撑起身,赵观棋弯腰架上他的胳膊,跌落在不远处地面的手电光照亮方寸。
他这才看见,赵观棋脚边跳来跳去哼哼唧唧个不停的哈士奇。
不愧是暴发户的傻儿子,一身莽劲儿。
“没事吧?”赵观棋替他掸了掸背后的灰尘,“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是它。”
“它见到人就兴奋得很。”
周景池低头看着一个劲往自己身上扑棱的二哈,一身全是泥泞污渍,全身的毛都被淋湿,挂着的脏水全部蹭到他精心挑选的寿衣上。
又看向心虚道歉的赵观棋,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刚叫它什么?”
赵观棋:“黑豆啊,是不是很贴切。”
周景池看向脚下一刻不停的泥狗。
巨豆还差不多。
“狗也找到了,我可以走了吧。”周景池捡起手电,问道。
“等等!”手腕被倏然捉住,赵观棋说:“我送你回去。”
电闪雷鸣,自己回去只能落得个赵氏父子一样的狼狈下场,周景池选择立刻接受。
赵观棋正要牵着套上狗绳的黑豆扎进雨里,身旁人的脚步一愣,牵引绳被一股力道拽住。
“不用,我来牵——”
头顶猛然罩上一顶帽子,赵观棋彻底怔住。
“就行。。。。。。”
剩下两个字在蓝雷暗闪的雨声中几近无声。
还愣在廊下,赵观棋惊异的眼眸中,只映出周景池盖上卫衣帽、于列风淫雨中狂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