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没读懂剧本,没理解剧本,来怪我?!”
“你没说清楚还是我的错?这辛苦一天一夜做出来的废物,就插在你坟头上当墓碑吧!”
白影见喉舌已然乙方狂躁症发作,果断一脚飞踢踹向傀影:“这就是你要改的结局!俗!俗不可耐!”
“确实太俗套,缺乏悠长意境。”傀影侧身闪过,从怀里拿出一根细棍,一抖细棍将其变成细剑,“但应该说说喉舌的问题,他改了那几句台词,让我歌唱背景的时候,感到了违和感——不要让我唱难听的歌!”
噼里啪啦,砰砰咔嚓。
克里斯汀小姐懒洋洋地晒太阳:“喵~”
木制的人偶头在争吵颤抖中断裂飞出,咕噜噜滚到两位观众面前。
乱糟糟的假发和满是凌乱划痕、凹陷干瘪的脸朝向她们,左边的假眼珠已经脱落,黝黑空洞静静凝视观众。
樱岛麻衣:“……”
真、真好……吗?
安洁莉娜:“……”
我不想当超能力者了,我要回家。
三人大吵大闹一番后,为了表示彼此恩断义绝,决定分开吃午饭。
白影更胜一筹,他拿了盒饭搬起桌子脚勾着凳子跑了,喉舌只能和其他工人拼桌,傀影只能找块与屁股轮廓吻合的石头。
“太长不念,你怎么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喉舌吓到你了?别在意,喉舌那人是个完美主义癌症晚期患者,可能还有点强迫癌晚期的特征。”
白影刨着盒饭说道:“比如道具和舞台一类的玩意儿,他就特别喜欢鸡蛋里挑骨头……”
安洁莉娜正在思考回程车票的问题。
樱岛麻衣勉强接话道:“精益求精是好事吧,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细致的人。”
“呵,他曾经试图做出最完美的替身演员——也就是手工人偶一类的东西,就像今天那个。”
白影深沉地说道:“用了大概两个月吧,他完成了自己的杰作,兴致勃勃地给我们展示。那确实是个很美丽的人偶,逼真度、细节、灵活性等方面都可谓极好,剧团人对其大加赞赏,就连团长都夸了句‘不错,我很期待’。”
安洁莉娜振作:“听、听起来是件好事!大家还是蛮团结的嘛……”
白影点头道:“对的,我们很团结地准备看喉舌的笑话。”
安洁莉娜:“?”
“前三天,喉舌自豪又兴奋,小心翼翼地维护人偶,活像对待怀孕的妻子,生怕磕着一丁点儿,第四天,喉舌开始对着自己的杰作沉思,越看越不对,半个月,喉舌总觉得自己的杰作有什么地方不够好,碎碎叨叨地念着各种缺点……”
白影赞叹道:“一个月,喉舌终于爆发了。那是一场正式演出,他正操控着人偶在舞台上起舞,观众们热烈喝彩。烦躁的喉舌觉得那些喝彩声庸俗而愚蠢,唐突中断演出,从后台杀上舞台,冲着自己的杰作泼油点火狂笑一气呵成。”
安洁莉娜:“……啊?”
樱岛麻衣感觉微妙,怎么说呢……虽然做出对方肯定不正常的推测,但没想到这么不正常:“那后来呢?”
“由于喉舌做的那个人偶太过精致逼真,观众们还以为是有疯子杀人,当场报警将喉舌逮捕。警方用了一整天询问、收集情报和复盘,确认只是个傻逼之后,才把他给放出来。”
白影摇头晃脑地大声念道:“喉舌一回剧团,所有剧团人便都看着他笑,屑人叫道‘喉舌,你的最高杰作又没啦?’,他不回答,对团长说道‘排两场戏,我再做一个替身演员’,便拿出赔偿金。白英花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想演火烧最高杰作了!’,喉舌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蔑我的艺术……’‘什么艺术?我昨天亲眼见你烧了自己的最高杰作,被警察抓走。’,喉舌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烧替身演员不是烧……艺术!……艺术家的事,能算烧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去旧来新’,什么‘美学’之类,引得剧团人都哄笑起来:剧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远处,喉舌高声回应:“爬!你这个猫都打不过的家伙!”
白影边刨饭边说道:“总之就是这样,那家伙对剧本的解读出现偏差,用来演这出戏的人偶就让他觉得碍眼。他只是想砸掉人偶的时候顺便弄死我而已,很正常的完美强迫症。我更愿意将其称之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抓在手中又嫌太空洞~”
安洁莉娜认真思考买回程车票的问题。
“还真是有工匠精神。”樱岛麻衣夸赞道,“难怪喉舌先生能控制人偶做出那么精细的动作,既能够担当舞台表演,又能够凭借是人偶的特点表现出一些人做不到的张力动作。单纯用线拉着人偶进行表演,真是闻所未闻,神奇得简直像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