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陈河冷哼出声,“这话我和高先生都听了满耳,我们又不聋不瞎,难道世子怀疑本官堂堂给事中,污蔑一个奴婢?”
他唇角挑起礼貌冷笑,“世子也太看得起这奴婢了。污蔑她?她不配。”
有陈河说话,夜祀一信了。
流花吓得辩不出一句,万吟儿哭道:“世子,这位大人,流花自幼跟在我身边,比我还小着两岁,她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还求各位原谅则个。何必跟一个奴婢过不去?”
顿了顿,万吟儿又向温筝急道:“温筝姑娘,你最知道流花的。她有口无心,岂是故意伤你?你就放过她好不好?我定回去严加管教。温筝姑娘,我求你……”
说着,万吟儿萎在地上,竟冲着温筝要跪。
自然被流花拦腰抱住,“小姐不可啊小姐!要小姐这般下跪,老爷夫人在天之灵如何忍心?!”
两人哭得凄凄切切。
冲淡了夜祀一初闻流花那些话的震惊。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温筝:“此事……我定给你一个公道。”
说罢,他转向万吟儿:“你把流花带回去,好好看管起来。这几日都不许她出来……”
流花还哭着,唇角吊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温筝心口只觉密密麻麻的痛蔓延开来。不过本来她也早不对夜祀一抱什么希望……
下一刻。
“世子,不可。”高湛出言阻拦。
他向陈河拱手,“前几日这位万小姐落水之事,尚未有个定论。还望陈大人、世子明察。”
夜祀一扶着万吟儿的手臂一僵,微不可察的用力。
万吟儿含泪看了夜祀一一眼,“是……是我脚滑,自己跌入水潭。与温筝姑娘全无关系。”
她又看向流花,“我的丫鬟没看清,关心则乱,才会……胡说。”
陈河锐利的目光看向流花,“那日的指认,是胡说的?”
流花:“……是、是奴婢没看清。”
夜祀一背在身后的手指攥紧,他终于忍不住,向陈河的语气愈发的冷,“陈大人问够了吗?”
陈河:“既是胡说,那便是……诬陷这位温筝姑娘了?”
流花身子一僵。
万吟儿瞪大眼睛,“这、这这么能算是诬陷,流花她是护主心切,才……”
“敢问万小姐,护住心切,就可以胡乱攀扯?”陈河微笑。
“这、这确是流花不对……”万吟儿低头,泪光盈盈,“可我已经向温筝姑娘道歉了,大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到底要我怎么样……”
“再问万小姐,若道歉有用,还要律法做什么?”
万吟儿咬紧嘴唇,身子抖得不行,求救地看向夜祀一。
夜祀一:“判流花掌嘴二十,日日罚跪两个时辰,跪满百日。”
他看向温筝,“你满意了吧?”
“呵。”陈河一声轻笑,“夜世子,你这……是内宅惩处手段。大盛律你不会没学过吧?”
他指着温筝:“这位姑娘若是谋害万小姐罪名成立,可要以命抵命,因她是奴婢,怕还要累及家人。”
陈河带着厌恶的目光看向流花,“当今圣上最恨蝇营狗苟,诬陷他人之人。以杀人重罪构陷,判刖刑,杖责四十,人若还有气,阖家流放三千里。这些,世子都忘了?”
流花听到“刖刑”两个字时,已经脸色煞白,晕了过去。
万吟儿颤抖着嘴唇,还想再说。
陈河:“若是有人知情不报,纵奴诬陷他人。”
他笑了,一字一顿,“与、奴、同、罪。”
“夜世子,这大盛律法本官记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