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筝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起身。
夜祀一见她没说不愿去,心底一送。
又莫名地有几分失落,忍不住问:“你可愿去?”
“能伺候表小姐安康,奴婢自然愿意。”温筝声音淡淡的,不抬头,不看夜祀一,“不若世子现在就送奴婢过去,也了了世子和表小姐一桩心事。”
她答应得如此痛快。
夜祀一张了张嘴,终是:“那便如你所说。”
流花不敢相信胜利来得这般顺遂,忍不住得意地偷看了温筝一眼。
不是说世子对她一见钟情,亲自从顾家把她带来?
看来,也不过如此。
比不上自家小姐一根手指头。
温筝神色恭谨,跟在夜祀一身后出了帐篷。
此刻,帐篷外,除了陈潇,别家派来打探的下人、子弟来了好几个。
三三两两地散在营帐前的空地上。
装作交谈忙碌的模样,眼睛只偷空往夜祀一身边瞟。
毕竟,刚才流花的哭声那么大,他们还以为是这武安侯世子把姑娘给……
现在,看三人一起走出。两个丫鬟都满身泥浆,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夜祀一自来高傲,看不惯这帮下人听墙角,没多理会。带着两个丫鬟,直奔万吟儿帐篷。
“夜兄,这么晚了还要公办,真是辛苦辛苦。”
陈潇大声说着,索性跟在夜祀一身后。
和刚才不同,夜祀一现下已经想得明白。他这一趟是送温筝过去伺候,是正大光明的正事,凭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与其藏藏掖掖,还不如堂堂正正。
让这帮腌臜东西都看清楚,他夜祀一论迹不论心,和万吟儿清清白白。
他身后,温筝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也想清楚了。
万吟儿指示流花闹出这么大阵仗,一来是让夜祀一厌弃她,误会是她苛待了万吟儿。
二来,便是要吵嚷得这营地里人人皆知。
她虽是父母双亡的孤女,好歹也算个官家小姐。若被夜祀一连累,带坏了名声……
可不就要嫁到夜家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