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祀一看也不看,长臂一展,拎着温筝后脖颈,把小丫鬟拽得踉跄了几步,拖到自己身旁,“怂样儿,你怕什么?”
“奴婢……怕鬼。”
一旁陈潇没憋住,噗嗤一笑。
还不等夜祀一再说什么,那哭声越来越大。
营间小路上,渐渐显出一个女子身影。正边哭边奔着夜祀一营帐而来。
温筝微微一愣。
是……流花!
流花一路大声哽咽,都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夜祀一营帐前,流花才抬头,像刚刚看到夜祀一似的一噎,“世、世子……恕罪。”
“怎么了?”夜祀一皱眉,看向流花的目光有点冷。
这么晚了,别人的侍女一路哭哭啼啼地来找他。
容易让人多想。
流花看看夜祀一身边的温筝,一脸委屈,噗通跪下。
白皙的手指直接抠入污泥。
流花:“都是奴婢的错,惹了温姐姐不快。”
她双膝在烂泥地里往前拖蹭了两步,向着温筝一脸诚恳,“温姐姐,奴婢今日是太急了些,也是担心小姐的身子,才对姐姐出言不逊。奴婢都是浑说的,姐姐若因此与世子有了芥蒂,奴婢万死难辞!”
说着,便要向污泥地里磕头。
温筝哪里敢让?
连忙蹲下身子去挽流花的胳臂。
流花不肯起来,两人就这样僵持,温筝又被弄了一身的污泥。
一旁,陈潇挑起唇角,饶有兴味:“这位姑娘,你说了什么话这般罪无可恕?不若你再说一遍,让本官听听。”
分明是挑事儿的语气。
流花抬眼看了陈潇一眼,目光闪烁。
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只低垂着眼睛,偷偷窥着夜祀一脸色,“求世子,劝劝温姐姐,千万别怪我家小姐。”
温筝:“奴婢只是丫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敢怪小姐。流花姑娘,你言重了。”
流花口口声声说着,要给温筝道歉,眼睛却一个劲儿地瞟向夜祀一。
夜祀一还没发话。
陈潇笑道:“姑娘不肯说?怎么,只有武安侯世子能给你做主,本官就做不得这个主吗?”
流花只是咬紧牙关流泪。
眼见被她吵得,近处远处的帐篷一盏盏亮起,温筝心中有些发急。
夜祀一推开站在流花身前的温筝,“你这般不肯说,是……你家小姐出什么事儿了吗?”
流花飞快地抬眸瞥了夜祀一一眼,“不、不是,小姐她没事。是奴婢自己想着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