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流了那一身的血,哪里敢叫府里其他人知道?现在连大夫人都瞒着呢!”
被拽到门前。
随安轻敲着门,“世子……”
“滚!”屋里传来夜祀一沙哑的声音。
他似乎还把什么东西,很用力地砸在了门上。
随安不死心,“温筝姑娘回来了。”
温筝只等着什么东西又一次砸上来。
等了半天,屋里没旁的声息。
随安推了推门,推不动。他扯着温筝,溜到窗根底下,拉开了夜祀一窗子。
随安蹲下身子,“你踩着我,跳进去。”
温筝一愣,“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随安立起了眼睛,“世子是带你出去寻药,才弄了一身的伤。你就不担心他?世子白疼你了。”
温筝再说不出什么,只好听话踩在随安背上,被他举着,跳进了屋里。
刚一进屋,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温筝一阵眼花。
夜祀一手臂上的伤口,已是处理完了,背上的伤自己却够不着。此刻,正袒着背,整个人趴在床榻上。
背上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流血。
这么多血,可见伤得深。
温筝急急向前,“世子,你为何不唤大夫来看?”
夜祀一正发着热,一张俊脸烧得通红。他迷迷糊糊从枕头上抬起脸,指着桌上一个拔了塞子的白瓷瓶,“止血药,倒……我背上。”
温筝手抖,“世子,还是叫大夫……”
“哪那么多废话?!”夜祀一声音倏然拔高,吓了温筝一大跳。他还没睁开眼,“能活活,活不了就死。我连一个丫鬟都护不住,活着也是浪费……”
“世子!”温筝一双微凉的小手,捧着他滚热的脸颊,“世子,奴婢好好地回来了。”
夜祀一吃力地睁开眼睛,几秒后,才慢慢睁大。
他没说话,只慢慢地抬起一只血迹干涸的手,贴上温筝脸颊。
“是……真的?”
温筝点头。
“你、你不是被那贼人捆了去?我、我没用,没能追上……”
温筝连忙把和沈无妄对好的词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奴婢是让典狱司的人给送回来的,奴婢没事,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典狱司……沈无妄……”夜祀一皱眉,努力地想着,“他、他去哪儿干什么……”
“千岁大人说,是恰巧路过。也是奴婢的运数。”
夜祀一心下一松,只觉浑身的伤口,都一齐痛起来。他重重跌回床榻,“回来就好。”
温筝再看时,夜祀一已是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给他背上洒了止血的药粉,纵在睡梦中,夜祀一也痛得闷哼。
见他还不醒,额头又烫得离开,温筝纠结再三,还是从里面,推开了夜祀一的门。
她叫住随安:“去悄悄儿请了大夫来,世子不想叫旁人知道。”
很快,府医来看,说幸好都是皮肉伤。
可到底还是没能瞒住府里其他人。
第二日,吴氏就哭着,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