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旭出差还没回来?不是我撵人,你这次住的时间有点长了。”
冯清辉没应声,纤瘦的背往里挪了下,又挪了下,吊带睡衣好似刚从甩干桶拣起来,皱巴巴,充满褶子,折痕。
她闷闷叹了口气,拨开眼眸上脸上的发丝,往上靠了靠,拥着被子睡眼惺忪,“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才几天就烦我了。最近已经很克制了,吃饭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吃饱。”
田瑞兰被她逗笑,掐着腰转过身:“吃的少也是吃了,积少成多。”
冯清辉慵懒的转过头,抚了抚胸口,“今天刮的什么风?西北风吗?我出去喝两口,省饭。”
她嘴贫起来时没几个对手,田瑞兰眼角笑出褶子。
好像智能机兴起以后,大部分人晚上搁下睡觉,早晨醒了第一件事便是拿起,冯清辉等田瑞兰清理好卫生出去,拿起手机查看资讯消息。
顾初旭破天荒发了许多消息,冯清辉好似一下子回到热恋初期时的待遇——
我刚出差回来,一个人在家,洗完澡正准备入睡。冯冯,你如果觉得自己短时间内无法接受,我是可以接受暂时分居的。
很多时候人并不一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其实也不一定离婚才能让你感觉轻松自由。这段时间就让我们以婚前恋爱关系相处,你觉得怎样?
我们分居期间,我不限制你人身、思想的自由,可以允许你具有单身时候的特权,具有拒绝我亲吻你、碰触你、更深碰触的主权……我只有一点要求,某条线,你不可以逾越。
所以,这个周末不知道能不能约你出去度假?
冯清辉慢悠悠地浏览阅读了几遍,对于顾初旭这样卑躬屈膝的请求方式,心里上具有特别爽的感觉,性格被压抑太久,趋于病态。
这个时候,显然不能太着急回复,应该蹂躏他,磋磨其耐心,明知他会时不时查看手机等她的答案,她偏偏不让他如意,偏让他心猿意马,抓肝挠肺。
冯清辉对着梳妆镜描绘唇线,捏着一支口红,桌子摇晃两下,镜子唰一下倒地。她蹙着眉摆弄了许久,稳稳立起来。
镜子用了好些年,刚结婚后她并不习惯在那边住,隔三差五跑到这里蹭饭,蹭完饭便上楼睡觉,顾初旭大半夜会追过来。
就如上回那样,某次他出差回来抱着她做,唯一一次想突破床榻以外,转战梳妆桌,不经意把镜子扫地上,噼啪一声,两人惊出冷汗。
顾初旭比她介意这种举动,定着她半天没再动作。
冯清辉拿小鹿一般灵动漆黑的眼眸,不耐烦又挑剔的看他。
事后他才有闲暇拾镜子,检查一番告诉她支架断了,镜北面的材质细软,翘起一圈,徒留一个空荡荡的窟窿。
冯清辉是个念旧的人,不舍得扔,一直用到现在。
最近喜欢穿休闲运动装嫩的衣服,钟爱下身失踪的装扮,压箱底那些宽大的卫衣,被她穿出不一样的时尚感。
她在阳台晒太阳浇花,听见花园旁有人讲话,一男一女对答,有说有笑好不热情。
她扔了花洒踩着绵软的拖着下楼,天气还有一丝丝凉爽,她晃着腿,暴露在空气中。
田瑞兰在花园遮阳伞下面坐着,圆桌一旁摆着几杯清茶,白瓷黄色印花,是冯清辉买来喝咖啡的玩意儿,顶级贵。
田瑞兰虽然做了十几年养尊处优的贵太太,但品味上有待于□□,一贯分不清喝红酒喝香槟以及咖啡和茶,分别用什么款式什么档次的容器。
冯清辉眼睛盯着杯沿心疼,对着咖啡杯点了点下巴,“喝完一定要立即冲洗擦干净,茶渍特难清理。”
田瑞兰扭过身看她,“你又不喜欢喝咖啡,留着它也是浪费。”
“我喜欢瓷器,买来收藏不行呀?”说话间身后有人靠近,她听到脚踩草丛发出的沉闷声,回过头便瞧见吴宇泽,以及身边的娇妻,未婚妻。
他们一行人穿着浅色运动装,从她家打网球的场地过来。
吴宇泽看见她,轻淡笑了笑,吴母热情介绍他的未婚妻给冯清辉认识,两人握了握手,她眯着眼睛笑盈盈表示:“我们见过,买紫薯干那次,陪我朋友买,我喜欢吃,但吃多了胃胀。”
对方笑着点头,“你是不是肠胃不好?”
“对,我喝奶茶极少加珍珠,消化不动。”
“你做什么工作?”
“我没工作,无业游民。”冯清辉半真半假回答。
说完倾斜着身子,脸上笑容洋溢,不像个近期感情受挫婚姻危机的已婚妇女,就是个没出阁的姑娘,挽着高丸子头,脸蛋儿透明的白,太阳晒出粉红。
冯清辉抬手遮着眼睛,娇笑着,幽默打趣:“吴阿姨,什么时候吃喜糖啊?到时别忘了给我发请帖,我得提前几个月攒钱准备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