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众人纷纷抬头。
“是柳如烟!”
“听闻刘学士要为梅香赎身,妾身也愿出三百缗,助她成事。”又一位楼中的姑娘道。
梅香眼中含泪,望向那人道:“如丝姐姐!你····”
现场有不少楼中常客,他们看清说话之人,忍不住惊呼道:“是柳如丝!如丝娘子善歌,如烟娘子善舞,乃是绮梦阁中双绝。”
何十一郎道:“口说无凭,钱呢?”
柳如烟和柳如丝齐声道:“莫急,这就来!”
“不是说,如丝姑娘和如烟姑娘素来不合么?今日怎么····”
“她们两人都是柳大家的弟子,各学了她一项绝技,便都随了柳大家的姓氏。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岂会不合。此等传言,不过是青楼中常用的宰客手法,两个美娇娘不合,要你花钱为她撑场面,试问世间男子谁能拒绝?”
“原来如此!”
还有人关注的却是旁的东西,“楼子里的姑娘们竟如此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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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少见多怪,如烟和如丝二位娘子可是绮梦阁的招牌,多少王公贵族为了她们一掷千金,区区三百缗,于她们而言不过小钱而已!”
“既如此,她们为何不替自己赎身?”
“戴罪之人充为贱籍。若不遇大赦,又没有当官的给她们疏通,再有钱又有何用?”
“如此说来,台上这位梅香姑娘倒真是好福气啊!竟有刘学士肯替她出头!不过,刘学士乃是女子,为何如此卖力地要为梅香姑娘赎身,她们可是旧相识?”
“非也非也,刘学士去年才从彭城来到长安,而这位梅香姑娘自小在长安长大,在阁中跟着柳大家学艺已近四年。何来旧相识一说?”
“听说,是刘学士身边那个护卫瞧上了梅香姑娘。瞧,就是那个一身黑衣的汉子。”
“原来如此,难怪这首《临江仙》写得如此深情。这位护卫与梅香姑娘才是旧相识。不过,能为了一个护卫做到此等地步,刘学士果真非比寻常!已经到了六百缗了,还不放弃!”
“这汉子看着真是精神啊!果然,刘学士身边的护卫也是如此出类拔萃啊!”
听了这话,赵家的一个仆从忍不住嘲讽道:“出类拔萃?不过一个拿着八十缗就想给姑娘又开苞又赎身的乡野之人罢了,他当绮梦阁是什么地方?”
聊天聊得正热闹的几个人,给了赵家仆人一个白眼,便走开了。
“今夜的开苞价为何如此昂贵?在下瞧台上那位娘子,长相并不出众啊。”又有新进楼的客人挤到前排问。
“相貌虽不出众,舞技却还拿得出手,你瞧那腰肢,否则赵五郎为何下这么大的本钱,六百缗啊!”
“一看你就是从外地来的。今年上元节,刘学士正是因为与赵家郎君和娘子的过节才写了元夕二首。第一首,人约黄昏后,就是在讽刺赵三娘子同闻喜县主的。”
赵五郎的仆从驱赶那人道:“胡说八道什么?滚滚滚!”
说话那人衣着亦是不俗,回身呛声道:“胡说八道?你家郎君花这么多钱竞价不就是为了跟刘学士斗气么?难道我说错了?上元节就输给人家,我看今晚还是一样的结果!”
没多久,楼中仆从将三百缗飞钱,几箱铜钱全都抬到了人前。
柳大家笑着对赵五郎道:“刘学士这边出价一千缗了,赵五郎可还要加价?您是常客,自然知道我们绮梦阁开苞夜的规矩,只收现钱,概不赊账。”
赵五郎有李锜做外公,自然是个有钱人,可他今日出来本是为了戏弄韦三郎和郭四郎的,自然也如刘绰那般没带太多现钱在身上。
“加!”何十一郎道,“赵兄,这四百缗我出!”
赵五郎有些感激地看向他。
可惜,这份感激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绮梦阁姑娘们出价钱的声音给冲碎了。
“妾愿出二十缗,助刘学士成事。”
“妾愿出五十缗,助刘学士成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声援刘绰的姑娘们还在增多。
“妾愿出一百缗,助刘学士成事!”适才雅间中陪侍在何十一郎身边的萍儿道。
“妾愿出两百缗,助刘学士成事!”被李经打了一巴掌的姑娘道。
赵五郎和何十一郎没料到两个女孩儿会那么大胆,指着她们骂道:“贱人,这两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