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的态度这样强硬,许松然都愣了下。
“侯爷,这……”
裴高阳眼皮动了动,沉声叫阿月。
王曦月会意,掖着手,仍旧是最乖巧的模样,坐了回去。
裴令元随着她的动作而动,维护的姿态一览无遗。
王璋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要写信去问,便去,只是我在凤阳府待不了那样久。”
王曦月哦了声:“阿叔是告假回家探亲探病的,还要回任上去,可怎么来找我要钱的时候没想到你在凤阳不能久留呢?
现在我要反告你,你就想走啦?”
裴高阳指尖点在扶手上,紫檀木发出沉闷的响声,一递一下。
王曦月那番话话音落下之后,三堂内一时间静默下去,没人说话,就连彼此的呼吸声似乎都能听得真切。
所以这会儿裴高阳轻扣着扶手发出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王璋明心口发紧,为着裴高阳那不明用意的动作而坠入谷底去。
裴高阳深吸了口气:“许知府,你拟折吧。”
王璋明腾地站起身:“我没——”
“你没什么?”
裴高阳掀了眼皮看过去,自进门以来,这是第一次正眼看王璋明:“你首告,没告成,阿月要反告你,但你是朝廷五品,又还在任上,就算是许知府,也无权断你。
案子是在凤阳知府衙门告发的,当然由许知府拟折参奏。
难道要本侯奏本呈送御前去?”
“长宁侯,你怎么能——”
王璋明没说完,骤然收了声。
裴高阳怎么不能?
富贵权势,人人追求的东西,为的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心慈手软,大发善心,做个圣人吗?
并不。
生杀予夺,一念之间,那才是最痛快的。
王璋明只是算错了王曦月。
窝在伯府十年的小丫头,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厉害了。
咬死了他不肯放过。
无论裴高阳还是裴令元,不都看着她在说话吗?
到底是她性情大变,还是过去十年她隐忍不发,是在伪装?
王璋明捏紧了侧旁的扶手:“许知府,我是受人蒙骗,你大可以去调查,她说我欺逼她,要抢她的银子,证据呢?
我虽然不能在凤阳府久留,可我就在任上,难道会跑了不成吗?
她就算要状告我,知府大人也该派人到河间府去调查清楚,才能拟奏本,参我罪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