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急躁地挠挠腮帮,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今天那个赵城主几乎相处了整整一下午,尤其进门的时候,几乎和那个小老头儿走个肩并肩,大圣可以很肯定,那城主就是个凡人。
虽然看起来比起别的老头儿身体好些,气血旺盛些,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凡人。
虽然身上功德金光只有淡淡一层,比不过那个药店的荣大夫功德金光厚到一副冲破屋顶的架势,但是身为官身,这个赵城主说一句干干净净完全不为过。
那么,这个城主府里,诡异的被压制的妖气来自于哪里呢?
悟空拎着棍子,在城主府漫无目的的游走,他不想放弃,他师父还要在这座小城待上十来天,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将师父置于危险的境地。
如果找不到这个妖精,他只能劝说师父离开,去远一点的大城镇……但是猴子觉得自己开不了那个口,他不想让师父失望。
大圣把火眼金睛用了又用,把一双眼睛瞪得通红,想沿着那微弱的被压制的一缕妖气,找到那妖精的所在。
那头宴席上,庄凡已经发现自己大徒弟溜了,只留了个肉身闭着眼睛坐在那儿。
庄凡没做声,见右手边敖玉困得脑袋直打晃儿,一颗小光头前仰后合的,也没去叫他,自己掐着时间,默默等了两刻钟,回头一看,坐在他左手边那里的,依旧是个眼皮下眼睛动也不动的躯壳。
见天色不早,残席已冷,外面城主府的小厮已经准备上灯了,庄凡便对老城主和众人道:“西行旅途漫漫,长夜孤寂,今日能得老大人款待,能与众君子相聚一堂,欢宴于此,实在是贫僧三生有幸!再次敬诸位,祝前愁尽去,生无长忧!”
众人皆抚掌称大善,满饮此杯。
庄凡同饮,清水一杯,他是不怕的。
敬完酒,庄凡向前一探身,低声道:“老大人,天色已晚,但贫僧还有些私事,想与你一叙,你看今日……”
老城主点点头,刚要说话,荣老大夫坐得离圣僧近些,老人家耳聪目明,忙起身先道:“今日甚欢,只是老朽不胜酒力,不能再饮,圣僧恕罪,请恕老朽先行告退。”又跟城主告辞。
二人客气一番,叫管家把荣老先生送走,老头儿转过脸来,冲其余几人挤眉弄眼努努嘴儿,大家心领神会,不一会儿纷纷起身告辞,都溜了。
老城主见人都走光了,吩咐下人掌灯,见昏暗的宴席厅内重新明亮起来,道:“圣僧不知有何事吩咐老夫,但讲无妨。只是此地狼藉,非清净谈话之所,斗胆请圣僧移步。”
庄凡心里苦笑,心说你这胆子抖得可不是地方,只希望你一会儿别晕过去,乃道:“无妨,此地无碍,烦劳老大人稍后。”
回头一戳敖玉,想叫敖玉去把他大师兄叫过来,只是敖玉此时已经陷入周公之乡不可回了,顺着他师父的力道,吧唧倒在地上,慢慢化作一条小龙,尺把长,摊于坐垫之上,一声呼噜打出来,吹出一个晶莹剔透的鼻涕泡来。
庄凡脸腾就红了,一把把敖玉捞手里,顺手把鼻涕给他擦了,赶紧回头跟老城主道:“失礼失礼!”
好丢脸……
再一看赵老大人,真的已经快晕过去了。
之前敖玉变回龙头那会儿,他正跟庄凡客气,没看着,这会儿敖玉在他眼前活生生大变活龙,虽然龙迷你一点儿,那也是龙啊!
其余正撤桌子的小厮摄于龙威,也哆哆嗦嗦的匍匐跪地,不敢抬头。
见众人惊慌,庄凡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毛嘟嘟的爪子:“师父,把师弟给我吧。”
庄凡眼睛一亮,猛地回头,他大徒弟双眼通红,坐在他身后,正冲他身出手来。
庄凡的心就放下来了,问道:“眼睛怎么了?”顺手把敖玉塞猴子手里。
大圣道:“无事。”就是用得有点儿多,眼睛有点儿累得慌。
顺手捋了捋敖玉光滑冰凉的脊背,见他依旧沉睡不醒,大圣探身,拿过他师父的茶杯,泼了里面的冷水,倒了一杯新的,摸摸杯沿见不烫手,只略温热些,直接就把敖玉塞了进去。
庄凡和老城主阻止不及,眼睁睁见着那小龙“嗷”了一嗓子,身子一展,水雾蒸腾过后,化作一白衣青年,头顶明珠,腰带玉佩,眼睛还没睁开就哭唧唧扑庄凡怀里了:“师父,师兄又欺负我!!”
庄凡冲老城主尴尬笑,老城主捋着胡子,目瞪口呆,下巴都合不上了。
大圣揪着敖玉耳朵把他拎过去,抽了敖玉后脑勺一记:“呆子!叫你看着师父,怎地又睡着了?”
敖玉捂着耳朵,本来还在吱哇乱叫,听悟空这么一说,顿时羞愧起来,可怜巴巴地道:“师兄,我是真困。。。。。。”一低头,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
庄凡见二徒弟可怜,连忙来解围,道:“悟空,先不忙着训他。你先给老大人说说,可发现什么情况。”
猴子为啥元神出窍,庄凡几乎不用猜,肯定是在这府里发现异常了。
悟空点点敖玉额头,没在师父跟前戳破他的小心机,应了声是,转身对赵老大人道:“老倌儿,你这府中,可是有架葡萄?”
老城主正吩咐管家把小厮们先遣出去,听悟空问他,忙到:“正是正是,不知圣僧高徒如何得知?”这架葡萄在他后院儿种着,他宝贝得很,那葡萄架所在之地,府中一般小厮都进不去,今日圣僧三人来此,老城主只是在前院招待,并未曾带他们去过后面。
不过一想几人来历神通,老城主又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儿多余,心里一紧,又问道:“可是那葡萄架有何不妥?”生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