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银行总部,厉烽已经在花园侧出口等他,并没有惊动特派员。宫之阙径直往审讯室走去,步子极快,途中问道:“伏地侠先生这几天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厉烽个高腿长,但现在快走起来,还是跟不上宫之阙的脚步,不禁怀疑宫之阙是不是脖子以下全是腿,跨出的半径相当于平常人的直径。
“他开始时还无法无天地大骂,但后来老实多了,不过总叫我们送他去警察局,他要向警察控告我们!”
无需厉烽细说,宫之阙都知道伏地侠骂的是什么,肯定把灵辉银行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遍,厉烽肯定给了他一点颜色,不然那家伙不会甘心停止表演。不过死乞白赖非要去警察局,这就很耐人寻味了,难道伏地侠是真的大脑发育不良,以为警察会向着他一个抢劫犯,而不是财大气粗的金融集团?
进入审讯室后,宫之阙见伏地侠还坐在审讯椅中,就和三天前一样,看起来好像他就在椅子上吃喝拉撒睡,如果厉烽再狠一点,也许把“吃喝”都免了,直接“拉撒睡”!
不过此刻,吃饱喝足的伏地侠仍旧身强体壮,见了宫之阙,反抗的精神不减,知道有这位在,厉烽不会动手,他便壮起胆子,准备开始第二轮人身攻击。
宫之阙无暇再欣赏他的表演,把手一抬打断他,先下口为强:“伏先生,你这些天已经费了不少唾沫了,先歇歇,等我说两句。”
他面色沉静,说话时带有棱角的下巴几乎不动,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4月20日那一天,你在对面的楼顶,用军用望远镜监视银行周围的保卫队,之后被保卫队抓住。你在我的审讯室来做客之后,整个银行都做好了准备,迎候贵团伙的光临,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难道是贵团伙改变主意了?或者是你向他们发送了消息,让他们暂时按兵不动?”
伏地侠几天未刮的胡子支楞着,配上满头草发,颇有路边乞讨人士的风姿。他把头发一甩,脸红脖子粗:“你们只给我留了一件外衣、一条裤衩,浑身上下都给我扫描了一遍,甚至五脏六腑都出了CT图,我身上一点金属零件都没有,用什么发消息!”
宫之阙猜到他会这么回答,一点也不惊讶,继续自己的思路:“或者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因为你失踪了,所以贵团伙暂停了行动,如此看来,飞天侠先生很重视你,或者你是团队中的重要一环,通过你,警察也许可以联系上贵团伙!”
伏地侠以为犯罪团伙真的没了动静,而且听宫之阙的意思,似乎要将他送去警察局,让警察插手此事。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儿,他想了想,顺着其意思说:“对,可我是不会轻易背叛组织的!警察也别想从我嘴里套出绝密消息!”
宫之阙若有所思地点头,“可既然你那么重要,为什么贵团伙会弃你不顾,着手开始准备抢劫我的保险库了呢?”
按照预想的逻辑,伏地侠以为他们这么些天从他嘴里没套出什么,犯罪组织又没了动静,他们会对他失去耐心,直接扔给警察局处理,当甩手掌柜。而只要到了警察局,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全身而退。
万万没想到,组织那边没等他回去,就有了新动静,而且宫之阙还揪着他不放,这是要他为“革命事业”献身的节奏啊!伏地侠爱惜组织,同样也爱惜自己的性命,思想境界还没有到达“舍小家为大家”的觉悟,他听出宫之阙话锋的刁钻,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组织上应该有新决定……伟大事业生生不息!”
宫之阙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像要将牲畜开膛破肚的人,闻到血腥味时的那种狞笑,嗓音似刀与磨石的摩擦声,声声刮蹭着耳膜,“那你看能不能这样呢?既然贵团伙可以为了你放弃第一次抢劫计划,那么也可以有第二次。不过第二次得更刺激一些,比如,收到你的胳膊,或者小腿残肢之后,忍痛割爱,为了你放弃宝贵的欧若拉!”
这段话,被宫之阙以慢条斯理的口气说出,语调相当文雅,但字字带着血腥味,两相对比衬托,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能……你不知道邮寄的地址!”伏地侠慌了神。
宫之阙迷之一笑:“我既然有本事卸下你的四肢,就有本事让你的同伙看到!”
伏地侠虽然为一代“侠士”,还是被吓得不轻,边咽着唾沫,边垂死挣扎:“这法子不行的,组织上不会因为这个就停止行动的……它不会因为任何人停止行动,你这样……反而自己也犯了法,把自己拖下水了!”
听他终于开始说人话,宫之阙笑意越发神秘,“那为什么你被我抓到后,你的团伙就放弃抢劫银行的计划了呢?”
“那不是因为我,那是因为……”伏地侠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后面那几个字被组织反复强调过,是机密中的机密,所以给他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直接供出来!
宫之眉毛挑起,“因为什么?”
伏地侠欲哭无泪,他不说可能会死,说了会死得更惨,被两个送命的选项夹击,让他的理智接近崩溃的边缘,“我要见警察,你们这群虐杀同胞的恶霸!我要见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