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队特设的审讯室中,宫之阙翻看了一遍审讯记录,之后抬起眼,打量眼前被审讯椅束缚住的嫌疑人。
嫌疑人长相中规中矩,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五官安分守己地长在应有的位置,但太过规矩,就毫无特点,扔在人堆里要扒拉出来,难度堪比在一篮鸡蛋里挑最像鸡生的蛋,简直无从下手。
可就是这么一个老实脸的中年人,怀揣着枪、手榴弹,以及抢劫银行的梦想,在银行外鬼鬼祟祟了三天,成功引起保卫队的注意,被定义为“奇形怪状的人”。
嫌疑人此刻横眉冷眼,凶神恶煞,做好怒对千夫指的准备。可惜他面前没有千夫,只有个文质彬彬的董事长,和站如青松的卫队长,二人皆是面色沉稳,丝毫不在意扑面而来的杀气。
宫之阙放下审讯记录,礼节性地一笑,好似眼前不是抢劫嫌疑犯,而是经理应聘人,“你是飞天侠先生?”
嫌疑人浊浊怒气一下子松散掉,瞳孔睁大,“你怎么知道飞天侠?”
“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前天才给我发了封邮件,还大肆赞扬了我一番,我原以为你只光临一天,没想到竟然来了三天。灵辉银行要是早知道你如此热情,肯定会隆重迎接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寒酸!”
其实宫之阙原以为飞天侠人如其名,是轻度脑残患者,有飞天的心,却没有飞天的本事,给他发封恐吓信,不过是炫耀一下“抢空银行”的梦想,但不敢付诸实践。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个大侠,背抢藏弹,在银行外转悠了几天,贼心怎么都不死。
嫌疑人面色白一阵,绿一阵,满是嫌弃,“谁跟你写过信!”
宫之阙反应极快,眼前这人既然不是飞天侠,但又知道飞天侠,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眉毛一挑,兴致盎然,“哟,你们还是个团队,敢问阁下是什么侠?”
“我是伏地侠,你以后得牢牢记住我的名号!”
“好的,伏地侠先生,我以后一定让警察局的朋友,把你名号做成鎏金大字,在局里面供起来!”宫之阙不急不躁,进入正题,“下面,让我们聊聊,你们众侠汇集的团队,为什么要光顾灵辉银行?”
如果伏地侠是团火,宫之阙的问话就是汽油,刺啦啦浇在火上,把他点爆了起来,“为什么要光顾?你这个腐朽的富二代,老一辈在时,就在家啃老,老一辈死了,就开始啃家里留下的财产,什么灵辉银行董事长,要不是你爹,你连在银行当保安都不够格……”
卫队长厉烽听他口出狂言,一句比一句辣耳朵,忍不住上前阻止,宫之阙抬手将他拦下,脸上神色自若,淡淡道:“让他说。”
伏地侠越说越气,若不是手被镣铐束着,此刻肯定已经跳起来,指着宫之阙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董事长,什么最年轻富豪,什么时代周刊最佳人物,什么联盟地方代表,都是浪得虚名,不过是用钱砸来的!”
“让我来算算,灵辉银行遍布六大星球,每天的营业额超过了星有银行,而你投资的房地产行业,又是一大笔利润。最近又染指什么文物市场,你对艺术狗屁不通,毛笔字都不识一个,还有脸进军艺术市场,别侮辱艺术了!”
厉烽一下子火了,扑向骂得正欢的伏地侠。
在他以及其他银行职员心中,宫之阙是灵辉银行的“镇行之宝”。前董事长宫铭去世后,银行被宫铭的老婆,也就是宫之阙的继母宋敏芝搅得乌烟瘴气,在通货膨胀,泡沫经济以及星际金融危机三层大浪的排山倒海下,灵辉银行面临破产的危险,董事会大权旁落,差点被管理层收购。
还好宫之阙及时从厄美杀了回来,雄赳赳气昂昂,当时十八岁的年纪,边读大学边接手银行事务,同时还和宋敏芝打上了长期官司。
幸运的是,在厄美三年,他从一个还要被弟弟照顾的男孩,成长为一个杀伐决断的男人——管理层要收购银行股权,他就换掉了管理层;宋敏芝想要董事会改名换姓,送给她自己的儿子,他就把她母子俩一同请进了监狱,在监狱里继续做梦;银行入不敷出,他便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获得西兹和盛锦城两尊大佛的帮助,让银行恢复资产流动。
时至今日,灵辉银行已经茁壮成长,敢和其他五大联盟控股的银行叫板,并把分行发展到了其他行星。这是宫铭打下的江山,更是宫之阙守住的江山,如此“行宝”级别的人物,竟然被个抢劫犯侮辱,厉烽感觉浑身在燃烧,不抽人撒不了火气!
伏地侠被提了起来,收紧的衣领箍住嗓子,让他说不出话,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