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用旧时代的眼光来看待事情可不好啊,十藏。”
辉夜怜看了一眼明显是被其他人推出来当代表的枇杷十藏,微微摇着头说道:
“我并不是完全反对要在村子里选出人柱力,毕竟尾兽的力量那么强大,总是放着它们不管确实也挺浪费的……但是吧,村子里对于人柱力的舆论,却一直都没什么改变,依然还把人柱力视作是应当疏远的怪物,而不是为了村子做出牺牲和奉献的英雄……”
“明明我已经把人柱力被疏远、被指指点点的后果摊开来摆在桌面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和你们认真剖析过了,但诸位不仅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反而变本加厉地在村子里引导着对人柱力不利的舆论……”
“我想问问在座的诸位,既然你们不肯配合我的工作,那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冒着毁掉两个忍者今后人生的风险,去让他们成为对村子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必要了的人柱力呢?”
辉夜怜的质问声并不算大,但却无比清晰地传入到了每一个与会的上忍耳中,在场的大半上忍都因为辉夜怜带着些许不快的质问而低下了脑袋,不敢再开口顶撞这位我行我素的年轻水影,只有少数从三代水影时期就一直任职的中年上忍顶住了辉夜怜的压力,并再次推出了一个新的发言人来:
“为了村子的利益牺牲自我,本身就是忍者应尽的职责,作为宣誓要效忠于雾隐的忍者,就算是被选中成为人柱力,也不应该生出自己是被牺牲,自己的人生被毁掉了这样软弱的想法……四代目,你对待属下忍者的态度,太过温和了!”
发言的人是身形巨大的西瓜山河豚鬼,同样从忍刀七人众的位置上退了下来的他,现在已经成为了雾隐保守派的代表人物,并团结了一票对雾隐之前的冷酷风气满心怀念的老东西,时不时地就会在这样的会议上,对辉夜怜所制定的一些政策发出“这太软弱了”的批评之声。
“那我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河豚鬼,冷落、孤立、把人柱力视作怪物而非英雄并区别对待的行为,只会让他们的精神变得越发敏感和脆弱,变得更容易被尾兽夺走意识,进而暴走失控。”
辉夜怜冷着眼看向了西瓜山河豚鬼,以及坐在他身边默默与自己对望着的枸橘矢仓,语气冰冷地问道:“是我对你们太温柔了,还是你们叛逆期了?同意选拔人柱力的方案我已经摆在你们面前,你们非但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反倒是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指责我太过温和、仁慈?”
“因为改变人们对人柱力的恐惧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四代目。”
长着一张不老正太脸的枸橘矢仓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地说道:
“尾兽是天灾,是怪物,而人柱力只是能够暂时封印尾兽的脆弱容器,对于没有力量的人们来说,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害怕行走在自己身边的怪物和天灾呢?”
“您指望着通过我们这些同样害怕着尾兽力量的人的话语,能让比我们更加弱小的人不要对体内封印着尾兽的人柱力产生偏见,确实有些太想当然了。”
“矢仓,如果你想用这样的发言来让我放弃改变人柱力们所处的舆论环境的话,那你就错了。”
辉夜怜环视了一圈周围沉默不语的上忍们,然后将目光重新与枸橘矢仓在空中对上,缓缓地对他说道:
“与其放任人们冷暴力成为人柱力的忍者,让人柱力成为一个不稳定不可控的定时炸弹,我宁肯放弃雾隐对人柱力的使用。”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四代目。”
枸橘矢仓摇了摇头,然后在身后的保守派上忍,以及西瓜山河豚鬼惊讶的目光中,他主动地站起身来,指着自己说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因为担心人柱力遭受周围的冷暴力就放弃人柱力的选拔的话,人柱力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就永远都不会发生改变了……四代目您应该做的,是把尾**给那些内心坚定,不会轻易被外界的舆论所动摇的忍者,然后让他们以人柱力的身份来为村子做出贡献,改变人们眼中对人柱力的偏见与歧视。”
“雾隐血雾之里的名号与印象已经在忍界流传了很久了,但是在四代目你继任并大力推行改革之后,包括鬼之国、沼之国、波之国等国家在内,已经有不少人不再认为雾隐的忍者都是冷血无情的杀戮机器了……”
“人柱力也是如此,只有成为了人柱力的忍者能够顶住周围的压力,做出能让周围的人们对人柱力有所改观的事情与共享,四代目你想要的那种将人柱力视作为村子做出了牺牲与奉献的英雄的舆论环境,才有可能真正出现。”
听完了枸橘矢仓的发言,辉夜怜沉默了片刻,用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向枸橘矢仓发问道:
“所以,你打算成为这个先行者么,矢仓?”
“我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也是打算这么做的。”枸橘矢仓不闪不避地对视着辉夜怜的眼睛,“如果我把成为人柱力的责任推给别人,这个话题只会像过去的两年一样,被卡在一个没有任何人愿意退让的局面里……”
“在三尾复活之后,由我来成为三尾的人柱力,并以三尾人柱力的身份,来为雾隐村执行任务……相应的,如果我确实地改变了一些人们对于人柱力的偏见的话,我也希望四代目你可以选出合适的人选,来成为六尾的人柱力。”
“雾隐的忍者,不应该那么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枸橘矢仓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与他矮小身高完全不匹配的气势,堂堂正正地向着辉夜怜,以及他身边的照美冥压制了过去。
第143章六尾:怎么回事呢?
“本来我还想着,如果矢仓那个家伙说完漂亮话之后,却不肯派保守派的人顶上来当这个人柱力的话,我就要好好地和他们说道说道了,结果那家伙不仅身先士卒地站出来接过了三尾人柱力的责任,还一点都不客气地抓着我有些太想当然的地方进行了攻击,真是……反过来被教育了一通啊。”
如水般清澈的月光下,辉夜怜坐在一处到处都是被腐蚀痕迹的山洞里,一边沐浴着那道从被人暴力砸开的“天窗”中洒落而下的清冷月光,一边对着正缩在山洞里吐着泡泡的六尾犀犬如是说道。
“所以,你就跑到这里来,准备拿我撒气了?”
六尾犀犬把身体倚靠在已经被腐蚀得十分严重,只要它轻轻用力就能直接撞碎的山壁上,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