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礼时的姿容仪态让周裕晃了眼睛。
“弟妹客气了,我跟七弟亲如一家人,弟妹不用再三赔礼,好像我今日上门是来欺负你们……罢了,我还是去看看七弟吧。”
丫鬟们端上茶点。
“也不耽误这点时间,皇兄先用些茶点再过去吧,正好妾身让下人过去看看夫君醒了没有。”
周裕屁股又落在座位上,他也没有多想,美人秀色可餐,正如需要细心呵护的娇白睡莲,外面的风雨会让荷叶枯萎,莲花凋谢。
沈茉冉讨厌他看她的目光,一面拖着他,一面用余光看着客厅的门槛,直到长缨踏门进来,福身道:“王妃娘娘,殿下醒了,听说裕王殿下登门,请殿下到书房一叙。”
“房间里都收拾好了吗?”
长缨回道:“收拾好了。”
沈茉冉唇边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侧身对着周裕说道:“五皇兄请。”
同行至书房门口,隐月推开房门,沈茉冉在雨中站了会儿,转身离开。既然人已经回来,她就不用进去了。
隐忍的咳嗽声断断续续。
周裕今天注意到了以前不曾注意的细节,书房的地确实刚擦过,因着下雨,地上还没干,香炉的缝隙里,团团香烟正争先恐后往外冒,将异味儿驱散了些。
只是香味实在太浓,他吩咐道:“七弟病着,这么浓郁的香味不利于七弟养病,还是熄了吧。”
长缨应了声是,上前将香掐灭。
周裕踏进里间,周湛的状态比他想象中还要差,深青色的眼窝与苍白如纸的脸色,无不彰显着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他时不时还要捂住胸口咳嗽。
“七弟,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床上的人虚弱地点了点头,掩唇道:“劳烦五哥跑一趟了,我的身体实在不中用,每到换季的时候,总要着几次凉。昨天晚上盖了被子热,不盖被子冷,这才着了道。”
周裕自责道:“都怪为兄宴会上没替你挡了那几杯酒,以后宴会,你就老老实实跟父皇告假,待在府上吧,省得又被二哥为难。”
周湛表情可怜。
“我这不是天天在府上养病,想跟哥哥们热闹热闹……”
“我从小因为体弱,错过了太多,你们去国子监念书,我只能在宫里跟着教习先生,你们去骑马围猎,我只剩羡慕。”
“从小就没人带我玩,我是大家的拖累……”
周裕叹道:“你这一病,把弟妹折腾得够呛,我刚才看她的脸色不比你好到哪里去,你如今也是成了家的人了,别玩心那么大,我看弟妹在宫宴上可护着你呢!”
周湛笑容一顿,应道:“五哥教训得极是。”
见他才说了几句话他就忍不住困意,周裕起身道:“弟妹原本留我在府上用午膳,我看你的身子,还是少折腾弟妹吧,我就不打搅了,改天再来探望。”
周湛起不来床,急忙吩咐道:“隐月,你替我送送五哥!”
周裕摆手道:“自家兄弟,不用见外,让隐月留下来照顾你吧,我自己走。”
他走出书房,看见长缨在门口站着,停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来怎么没见过你?”
长缨恭敬道:“奴婢长缨,是跟着王妃娘娘陪嫁过来的。”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赞道:“名字很好听。”
长缨跟在沈茉冉身边虽然学了很多理论知识,但是放在实际里无法判定他这个迷惑众生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只福身道:“多谢殿下夸奖。”
周家人基因好,他的笑容若换成平常的女子,定然要被迷得神魂颠倒。
长缨越琢磨越觉得不对,等九耳来换了班,赶紧去后院问自家王妃。
“奴婢只觉得裕王殿下的笑容也太好看了些,而且,裕王殿下能看到我们这些下人,让人觉得怪怪的。王妃娘娘,您说,他是不是别有深意?”
沈茉冉捧着热茶,她刚才回来才发现亲戚造访,这两天变天,肚子一直不太舒服,喝点热水才觉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