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断之后禀道:“夫人与腹内胎儿都没有大碍,沿路奔波又受了惊吓才会动胎气,等到京城安顿好,将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既然夫人无碍,咱们就上路吧,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京城。”
对待俘虏没必要太客气,魏赫言将态度摆在明处,司一珞不好拆他的台,对着萧元锦和萧破云做出请的手势。
车轮滚动,队伍缓缓出发。
项骁从路边拽了一根野草叼在嘴里,打马上前凑在司一珞身边。
“喂,我刚才给你见礼你没看见我啊?亏我还惦记着你,我爹本来让钟叔来呢,我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
“你穿这身飞鱼服可太好看了,英姿飒爽,说的就是咱们大周朝唯一的女将军司一珞是也!”
“早就听说盛京城里青楼画舫多,茶楼酒肆多,我这次进京,你怎么着也得作东带我去长长见识!”
少年郎意气风发,恣意潇洒。
司一珞嫌弃地说道:“不怕侯爷家法伺候你就尽管试试!”
项骁咧嘴笑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爹他管不着我!”
“你当我是死的吗?信不信我立刻飞鸽传书给侯爷?”
司一珞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不知道锦衣卫衙门里养的鸽子飞得有多快是吧,不出三天,我保你能收到侯爷的家书。”
“这就给你安排上……”
项骁急忙求饶,一把揽住司一珞的肩膀,勾住她的脖子将人勾过来。
“别,别呀!司一珞,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从小到大一直待在凉州卫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怎么着你也得带我去见见世面吧!要不然等我回去,底下那帮人不得笑话死我!”
“听说宫里到时候还举办百花宴迎接我们,那是不是京城的名门淑女都会去参加宴会?”
“司一珞,你说我这样的青年才俊往人群里一站,不得收获一堆姑娘家的芳心啊!我要不要低调一点?”
他跟个话痨一样说起来没完,司一珞懒得搭理他,提起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扔回去。
“放心吧,你长得跟一块儿黑炭一样,京城的姑娘没人会喜欢你。”
一句话戳了马蜂窝,项骁不依不饶道:“黑怎么了?咱这是纯爷们儿的肤色,总比那些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强!”
“好看的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这话还是你自己说的呢!才来京城几天就开始嫌弃本世子了……”
“行,你真行!”
司一珞还没开口,就听他连珠炮似地接着说道,“早听说圣心湖畔有三十六家青楼,你要想赔罪也行,今天晚上就给本世子安排上!”
好看的都是绣花枕头?他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了。
魏赫言后背上长了眼睛,看见项骁重新搭上司一珞的肩膀,看见她脸上的嫌弃,也看见她唇角隐隐浮现的笑意。
比之跟她在一起时,多了一些……烟火气。
少女仍旧端着脸,大多数时候听不到她讲话,她很安静,却让人觉得这一刻的她才是真实的。
后方的马车里,萧破云将一切收归眼底,对萧元锦说道:“堂兄,我们要尽快跟萧臣留下的人接头,锦衣卫和东西厂的暗线无孔不入,再晚一步,咱们埋下的钉子就被拔干净了!父王和王叔二十年的心血不能白费。”
萧元锦看了一眼形容憔悴的妻子,叹道:“我去不合适。”Μ。
萧破云咬牙道:“我去,司一珞也是女子,她能去青楼,我也能!周朝的女子注重名节,咱们北辽没那么多讲究!今晚,定要让她带上我!”
行进的车队被萧破云喊停。
“马车里太闷了,给我备一匹马。”
下属眼神请示司一珞,司一珞点头道:“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