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翰林道:“快快去忙,我等日后要相聚机会多多,不差这一时半刻。”
王七麟出门快步下楼,他们走上街后徐大问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沉一说道:“他们俩有没有怎么着你?”
王七麟失笑道:“他们能怎么着我?这武家果然是横行惯了,我堂堂一个铁尉,刚来平阳府还没有睡一觉呢,他们就要将我笼络之麾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笼络,你们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吗?”
“做什么?”
王七麟笑了笑,道:“他们说要想重修驿所需要土地,而他们武家有祖训,府城土地不能卖于外姓人。”
徐大吃惊:“吾草,他们这么野,想让你改姓?学那俞宁知县武威来,改姓武?”
“然也!所以你脑瓜子还算转得快,知道中途来打个岔。”
“不是啊,我不是去打岔,真的有人报案!”
王七麟赶回驿所,但是没看到有人跪着。
鱼罩罩指向第五味说道:“他们本来跪在门口的,每天都来,但听天监一直没人,所以他们一直报不上官。刚才娘子姐姐出来将他们带了进去,请他们吃点心、喝糖水。呼呼,怎么今晚这么冷?”
第五味还没有正式开业,绥绥娘子没什么事,在门口拨拉算盘。
看到王七麟走来她笑道:“叔叔今晚喝了多少酒?是否要喝一碗醒酒汤?”
王七麟摇头道:“喝的不多,无需……”
徐大暗地里肘了他一下,急忙打岔:“七爷喝的不多,这酒量不行啊,娘子你要是炖了醒酒汤赶紧来一碗,啊不,把锅端上来,七爷刚才在路上还说想喝汤呢!”
绥绥娘子抿嘴一笑,真把一小锅的醒酒汤端了上来。
王七麟的脸上表情当场就呆了。
万幸这汤很好喝。
绥绥娘子又对其他人说道:“那我请你们喝一碗糖水吧?刚熬的冰糖秋梨汁,味道很好。”
这时候得知他就是听天监铁尉,屋子里坐着的一群人纷纷冲他跪下,人不少,有老有小足足十口子人。
王七麟扶起老人问道:“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他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外在,精气神很差,老人憔悴、孩子惊惧,这应该是一大家子人,看他们穿着是苦力人家,每个人的衣衫都有补丁,汉子们皮肤黝黑手有老茧,妇女们不施脂粉、发型粗糙。
果然,一个老人眼含热泪说道:“求大人救命,我们买了凶宅,宅子里头闹鬼了!已经闹鬼好几天!”
“慢慢说,怎么回事?”
绥绥娘子在桌子上点燃一些贡香,又给一家人添了糖水,见此几个孩子赶紧去喝。
王七麟抿了一口,甘甜不腻,一股梨子的清香直沁心脾,喝一口糖水满心甜。
老人道:“请大人明察,小老儿唤作润老倌,几年前我们一家是从关外投奔亲戚而来。但亲戚家光景不好,所幸小老儿和家里的孩子都有几分力气,便在城里给人扛包送货,赚个力气钱,省吃俭用,最终好歹也给孩子娶了媳妇,还在半月前买了一幢房子。”
“我家人多,得买大房子,可府城里房子贵呀,我们一直买不上,然后大约半个月前,中秋之后有人卖一栋二层木楼,它在天权镇西北角,位置不大好,可价钱却低廉。”
“好叫大人知道,小老儿家都是本分人,并不敢贪图便宜,当时便问那卖房人为啥房子卖的便宜。可卖房人是我大儿的伙计,他说看我家人多却连个房子都没有就可怜我们,半卖半送给我们这座木楼。”
“小老儿轻信这话,满心欢喜的去与他置换了地契、房契,还以为总算有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小窝。”
“可谁成想,这屋子闹鬼啊!我们住进去开始,楼里楼外就闹腾!脚步声、叫骂声,很嘈杂很吓人!”
“我们去找人,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人,我们问左邻右舍,左邻右舍却吱吱呜呜,不肯见我们,倒是一个孩子跟我们说,这房子里面死过人,是个凶宅啊!”
老人说到这里潸然泪下,不过他过去几天应该是哭的太厉害,如今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一条大汉闷声闷气的说道:“求大人做主,俺们是外乡人,在这里一直受欺负。平时欺负俺们倒也没什么,可是不能拿房子这样的大物件来欺负人,俺一家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攒了钱就想买个宅子,哪知道买的是个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