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绿绿的服饰,令人晕眩的声浪,几乎要将他淹没。
窒息的绝望悄然笼罩,有一只手破云穿来,扼住他的手腕。
“泰逢?我找了你好久呢。”
霎时,无数的嘈杂皆灰飞烟灭,唯独剩这一个脸庞,恍若富有神性的神情,笼罩世界。
“我们走吧,别再走丢了。”
那一只手摸了摸头,再度挽住他,跨过人海,朝稀少的地方奔去。
彩带纷飞,衣袖随步摇曳,眼前的人就这么笑着,跑着,发丝晃荡,固定好的发饰也有些松动,摇摇欲坠。
就在她不留神之时,那一个小小的发饰,顺着发丝滑落,将要倒地。
虎尾卷袭而去,好巧不巧,衔住了!
眼前这人怔愣了片刻,停下步伐,大惊着夸赞:“哇,泰逢你好棒!”
泰逢将发饰送去,恬笑:“吾辈的尾巴还是很厉害的!”
再然后,在路过的行人注视下,泰逢极为轻巧地、小心翼翼地,为季纯捋了散乱的发丝,随后编织成辫。
——就像她之前为自己编织的那样。
一股,又一股。
末了扎绳,盘到耳侧,再将那只华胜顺着发缝别插上前,固定。
泰逢觉得自己的技术真是更上一层楼,这回可是好看极了。
方才的近距离接触,令季纯有些不知所措。
呼出的白气喷在对方脸上,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暗暗窥探着眼前这人专注的眼睛,坚定而发着光。
一时间,忘了时间。
她在想,为何眼前这人,并非人类,却是如此令人动心。
于是那一日,兴致冲昏了头脑,不由分说地,深情吻下。
事后扑腾在床上,整宿整宿地睡不着,闭眼就是那柔软的触感。
啊,初见时粗蛮的泰逢,此时此刻正心灵手巧地为自己别发饰,好似初见并非眼前人。
变化好大。
她举起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左瞧瞧右看看,惊叹于泰逢的手竟也有如此精巧的时候,不由得大笑,眼眶滑出一滴泪来。
人在高兴之时,也是会流泪的。
她半晌才止了笑意,抹了泪痕,扬手:“来,我帮你戴上!”
*
日头暖了不少,摊主悠悠地刻画着泥叫叫,忽而察觉摊前来了两人,下意识地推销。
“客官您瞧好,想要什么类型的泥叫叫我都能捏……”
“老板,我们来取我们仨的泥叫叫。”
摊主一愣,抬头。
眼前的人似乎还是眼前的人,只是那两位笑意更甚,趴在肩上的那只小胐胐似乎更粉了些,颈毛粉,脸也是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