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时弄马夺路逃,万丈黄沙负柔娇,但得王公情谊切,又回南朝乐逍遥。三匹烈马扬蹄飞奔,文图带着大王的令官直奔北城。
此次归来,可谓负物颇多:一匹红驹,一块王佩,一柄青锋剑,公主、北王公和北土护王女节令牌,一道王令,一封密信,以及身后刻刻不离不弃的未来之妻。
北城高门依旧,南国守兵拦住文图一行,未曾盘查却已目睹北王官牒,城门立即高高开启,不刻,三匹战驹冲入城内。
还是那家青楼,文图打马停步,不自主探向那间红窗,就是在那里,自己慌不择路逃出妓院,身后有着娇呼不止的慕飞玲!也正是她负伤救了自己,才得以逃到北土,又是她危难时刻告知北土有变,才挽救了北王和三公主乌兰图丽。
正值热季,天热人热心也热!
这种地方,无论白昼黑夜,客官总是络绎不绝;门前摇摆的姑娘,无论何时何地,总是穿着少的不能再少,否则不是身染风寒,便是府衙不允,她们死盯来往路人,倒不是逢人便拥,因为长久以来一看便知道谁人好色而有银子。
文图手牵符柔步入红楼,立即引来一群侍女,刚要被围困,“闪开!”慕飞玲出现,仍是紫衣紧裹,前后各突,修长透露,令人遐思。
慕飞玲不知道文图带来了什么消息,脸上一直是忐忑不安的表情,她将文图等人引入自己红房,先向符柔行礼,然后紧抓文图,急不可耐──让文图快些告知事情如何!
文图见令官还在身后,便示意此人便是慕飞玲。
北王的令官立即站直身子,抖开诏书,沉声道:“南朝之女慕飞玲接北王诏书……”
慕飞玲一怔,忙松开文图,疑惑地瞥一眼文图,见他示意确实如此,忙俯下身去,恭候王命。她与二王有渊源,而且饱读礼仪诗书,自然懂得王朝礼数,只有大王才可亲封异域之人,因二人属妹舅关系,且互有官文,待遇则彼此互通,在南王殿内,也有南王亲封的北土贵臣。
“北王历十一年七月十一,本王噩遇咯宁族诡魉偷害,幸,四公主之兄文图救赎得以无恙……另,忠贞之女慕氏飞玲不苟隔阂,深眷草土,机察变故,挽本王于水火之中,贞节之至,天意可鉴,诏封为北土护王女节……”
护王女节!
这意味着慕飞玲到北土,立即受到符柔同样待遇,等同于公主;而在南国,不可被抓捕问罪,人人得以尊奉;若是深入王宫,也会受到王爷和公主接见,与二王互施平等之礼。实际上,若是此时慕飞玲去南朝王宫,不但二王要参会,哪怕是大王也会亲自召见!
慕飞玲痴呆诺诺,竟半晌回不过神来,如果这王令早在几年前,二王岂能驱离她!
“慕女节……”
“慕女节!”
两位令官弯着腰不住喊着,文图见慕女节已经走神,只好轻轻抻抻她的衣角示意。
慕女节这是才醒过来,见令官正在那里低声施礼,忙走上前去,从两位令官手中取过诏书和女节令牌,忙不迭道:“谢过两位大人,谢过两位大人……”令官恭维离去。
她当然受宠若惊,北王诏封恩谢,哪是常人能得?确实,如若慕飞玲稍一疏忽,北王已经被斩杀,求林和乌兰再怎么顾及二公主,也忍受不了北王遇害,说不定百万铁骑全数涌出南关,此刻已经踏平北城!
符柔听见,似懂非懂,不知这女节究竟是什么辈分,竟也弯下要去,怯声道:“见过女节……”
慕飞玲大惊失色,自己的地位岂能与公主相提并论,连忙扶住小符柔,满脸丹红。
文图看着眼前婀娜佳人,身子一动,香气逼人,身子一停,姿态万千;窥其身材,娇柔有致,偷看粉腮,羞答惹人。这女人,虽不及陈莹儿雅致,可有着一股令人怜惜的凄美;虽无乌兰图丽的豪放,却有着多姿的神态。无论谁人见到此刻慕女节的神情,心里头都难免有些走神,不想这时符柔忽然轻捏文图问道:“还是那位慕姐姐吗?”
文图一慌,看来人世间大凡故事都有缘由,不经意脑海中马上要胡思乱想,就被这符柔打断。
“正是,她现在当真是你的姐姐,与乌兰姐姐无异。”文图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