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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手背上的手一松,单手挂在剑端,他将五铢钱咬在嘴里,另一只手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匕,甩掉剑鞘,对着那白点飞快掷去。
“哇啊!!”
一声沉闷却十分难听的尖叫声,随着白丝被钉死在粗线上,猛然响起。
眯着眼睛的三枚,时刻关注着半空中的动静,听见闷响,再见湖中水位降低迅速,于是她立刻转身对着兰哥道:“快!划船接人!”
“啊?划船?”
兰哥一惊,看着浅得仿佛要见底的湖水,苦着脸道:“水这般浅,咱们这船估计划不动呀。”
“别废话,叫你划便划,快点!陆衎和八耳要下来了!”
这湖水浅是浅,可脏得很!
兰哥眉头皱得老深:“可是、可是船桨断了呀,没有能划船的工具了!”
“啧!”
不会水也不懂划船的三枚,狠狠地一挥手,跺着脚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忽而眼睛一亮。
转身在乌篷船里踢踢拆拆,好不容易被她捣鼓出一根能够用来乘船的木棍,一股脑塞到兰哥的手里,佯装凶狠地瞪他:“快!”说完突然跑到船尾去了。
兰哥被三枚吼得有些委屈,一边听话地拿起木棍,有气无力地往水里一撑,一边皱着脸嘟嘟哝哝道:“水这么浅,船怎么可能划得——咦?”
本来以为不可能划得动的乌篷船,没想到木棍轻轻在水里一划拉,便随风移动了起来。
他连忙将抱在怀里的锁魂箱小心地放在脚边,抬头看着陆衎现在所处的位置,双手抓着木棍便卖力地划了起来。
就在陆衎带着长剑用力划破那点白丝,半空接住嘴巴红肿、已经浑身脱力的八耳,稳稳落在乌篷顶上时,湖里的水骤然消退,只剩几处浅浅的水坑。
这时,船尾忽而响起三枚分外愉悦的笑声:“找到你了,孟庄!”
——
水尾寨的湖水仿佛被人抽干,露出湖底坑坑洼洼、纵横龟裂的地面,破破烂烂,看起来格外丑陋。
小木屋碎的碎、裂的裂,支离破碎的木屑渣滓歪歪斜斜地掉了一地,那幢被它们牢牢护在中心的老木屋也没能幸免于难,千疮百孔地倒在凹凸不平、崩裂的土壤上,空气中还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味。
三枚伸了个懒腰,看着单脚立在破木屋顶、满头白发的老人道:“哟,多年不见,孟庄啊,你老得可真快!”
孟庄厉眼瞪着三枚,沉声喝道:“序三,你到底要做甚?”
三枚耸耸肩:“我说了呀,想到你家坐坐呗,哪知道你是这般待客的。”
“哼!”孟庄指着满地狼藉,“你山门,就是这样上门做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