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话!我自有分寸,你听我的把船开到祠堂那儿就行!”
“啊呀!”小屋子拧不过她,气得一扭身,嘴里愤愤道:“真是欠了你的!”
明明才几岁的小孩,说话奶声奶气,却操着一口长辈对熊孩子特别无奈妥协的口气。
三枚看得津津有味,指腹划过五铢钱,“啧,那群冷血的畜生,开始躁动了。”
他忽而用气音,在陆衎的耳边说道。
鼻尖瞬间飘过一阵清香,陆衎眨了下眼,发现三枚脑袋几乎搁在自己的肩上,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外头那两姐妹。
他微微侧过脸,三枚头上的总是有点炸的小卷毛,仿佛轻羽一般拂过他的脸颊,有些痒痒的。
带着熟悉的温热的电流,激得他心尖微微一麻。
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一下,陆衎抬手,轻轻捏住了那搓小卷毛,捻在手里轻轻地揉了揉。
唇线不可抑制往上一扬,他不觉喃喃出声:“果然,跟云绒身上的毛发,一样柔软。”
再看三枚的粉色的小巧耳朵,好似飞快地动了一下,陆衎松开手上捻着的小卷毛,指腹刚要碰上那小耳朵。
三枚的脑袋却“嚯”地向后一仰,眨眼便远离了自己。
“你说什么?”三枚似乎没有发现陆衎的小动作,只听到他声音特别低哑地说了一句什么。
然而他的声音太低沉了,她好似只感到了嗡嗡的震动声,却听不清内容。
陆衎不知何时背到身后的手,轻轻一握,他面不改色地道:“我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是吗?怎么觉得对不太上啊。
三枚半信半疑地看了陆衎一眼,低头假装关心了八耳一下,轻轻地拍了下它的肚皮,想了想还是给陆衎解释一遍。
“咱坐的这乌篷船,看似在徐徐向前行驶着,但你注意看,那个叫做小屋子的丫头,手里抓着的划桨,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撑,根本不像会划船的人。”
“这船啊,全靠底下的长虫在控制呢。”
长虫在水底,并且推动乌篷船的移动?
陆衎也向锁魂箱倾下身,佯装伸手去摸呼呼大睡的小八耳,实则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底下的水流声。
“嘶嘶,嘶嘶。”
微弱的蛇吐信子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眧州那些少女,就死在这个水尾寨里吗?”陆衎突然问道。
他忽然想起邢正跟自己提过一嘴,二毛他们与水都那群孩子之间的恩怨。
当时小坂妹被兰哥摁在水里,嘴里骂着让她“填喂水神,镇守水都”的狠话。
陆衎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竟将这样两件毫不相干的事联系了起来。
他面不改色,越想,越觉得两者之间,必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