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烟味在口腔里打了个转,缓缓吐出几缕青白烟雾,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腔:
“赶大车这活儿,那可是不分白天黑夜,没个消停的时候。车把式独自一人,领着自家牲口,那足迹能踏遍天南地北。
就说你们张叔,那能耐可不是盖的,在这行当里是响当当的人物。
往前数,解放前那世道乱得一锅粥,土匪绺子跟林子里的鬼魅似的,冷不丁就冒出来劫道,稍有不慎,人车货就全折里头了;
林子里的猛兽也多,时不时吼上一嗓子,震得人胆颤,一个不留神蹿出来,能把人撕成碎片;
还有那大烟炮、白毛风,一刮起来,天地间瞬间混沌一片,人在里头走,跟瞎了眼没啥两样,寸步难行。
更别提那些个邪性事儿了,光是听着,后背都能蹿起一股凉风,毛骨悚然的。
能一家子几代人都靠着赶大车讨生活,手里没些真绝活儿、硬本事,根本就扛不住,早被这一路的凶险给吞了。”
冯刚说着,声音愈发低缓,到后面像是被风卷走了力气,几不可闻。
眼神里还透着一丝凝重,似是回忆起往昔那些惊心动魄的事儿。
“啥邪性东西?”
彪子原本正襟危坐,一听这话,“噌”地一下挺直了脊梁,脖子伸得老长,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脸上神色紧张又兴奋,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身子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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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势恨不得立马钻进冯刚嘴里把故事掏出来,迫不及待地追问。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会儿先不提,等会儿有空再跟你们唠。远的不说,就说那狼搭肩,你们听说过没?”
冯刚故意卖了个关子,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狡黠,下巴朝俩小子扬了扬,接着说道。
“刚子,都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翻出来说,怪没意思的。”
张老板在一旁摆了摆手,脸上笑意不减,伸手捞起桌上的酒杯。
两根手指轻轻捏着,手腕一抖,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发出“咕咚”一声轻响,末了还惬意地咂咂嘴。
“草,我这是为让俩瘪犊子长点记性,有啥不能说的?”
冯刚眉毛一竖,眼睛瞪得溜圆,满不在乎地怼回去,脖子上青筋都微微凸起,一副混不吝的架势。
张卫东机灵劲儿十足,眼疾手快,瞬间捕捉到这微妙气氛。
赶忙伸手抓过酒壶,欠身凑到张老板跟前,脸上堆满讨好笑容,小心翼翼地给张老板续上一杯酒。
还不忘用余光瞅瞅冯刚,眼神里满是期待,就盼着冯刚继续往下讲。
这时,就听冯刚又开了口:
“早些年还没有六挂马车的时候,跑远道儿靠的是四马一跨车,近道儿就使俩马一跨车。
远道通常就是送公粮,或者给大队拉些杂七杂八的物资。
路程要是短,当天拉的是苞米、黄豆啥的,那就套俩马。
有一回正值秋半季,家家户户都忙得脚不沾地,你张叔累的喝水都得赶趟儿。
上头派了活儿下来,虽说累得人骨头都快散架了,可乡里乡亲的。
主家有时候也实诚,出了原本的工钱,干完活儿塞几把自家炒得喷香的黄豆。
或者几个刚从树上摘下来、还透着清甜的果子,心里就暖烘烘的,也觉着值了。
你张叔就赶着马车,东家西家地忙活,给这家拉苞米,给那家拉豆子,还得惦记着给村里的寡妇捎点小豆回去。
有一天,事儿格外多,等卸完车,天都大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估么着得有八九点了。”
冯刚抬头看了看张老板,俩人的思绪仿佛一下被带回到了那个漆黑渗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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