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铺沿街比邻,或是多层重楼的,商号以精致牌匾悬示,也有平房小铺,铺号以旗帜样式示人,更有挑担的行脚小贩,寻个街角道边,或高声吆喝或静坐待客。
行人络绎交错,男女老幼,高矮胖瘦,表情各异,或三两结伴,或一人漫步,有篮满而归的,也有相挽同行的。
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傅宁玉乘坐的马车亦在其中缓慢前行。
此时车中人正悄悄揭起车帘一角,左右打量着外间情形,心里即诧异也欣喜感慨,亲眼目睹属于这个世界的繁华,记忆中的现代钢筋水泥建筑群,至此才真的显出科幻感来。
自打坐到车上便一直紧紧黏着傅宁玉的上官婉儿,此时也将小脸贴近,跟着朝外边张望,还不忘问道:“姐姐,一会儿去哪儿?”
傅宁玉放下帘子,朝小人儿鼻子一点:“原是你闹着要来,如今倒想问我,我却是不知。”
小丫头当即抱住傅宁玉手臂,撒娇道:“日常娘亲管得严,每次出来,总被紧紧牵着,也只去过家里铺子,今日却要姐姐带去别个。”
傅宁玉佯装惊异道:“你道我是那每日出来乱跑的?莫说这京城的路,便是家里铺子,我怕也没有你去过的多。”
海棠在边上附和道:“可说呢,莫说一年半载,就这两月,小姐可是一步不曾出来。”
没想到自己瞎蒙都能对的傅宁玉,不禁捂嘴一笑,忽然想到什么,转向海棠道:“前儿我说过的绣娘,你可曾打听过?”
海棠一眨眼,愣了一下,显然是仔细回想才反应过来,忙道:“哎呀,小姐您瞧我这脑子,当时应下,结果转头倒是给忘了。”
傅宁玉轻轻“哦”了一声,又问:“那这会儿咱们是去——”
海棠答:“方才从夫人那儿出来后我便又去了趟老夫人那儿,老夫人说外头人多杂乱的不好在街面上胡跑,会帮咱们在‘盛源记’定个雅间,一会儿去那吃个小点听个曲儿,那地方清净,还能瞧着景,这便得了。”
“盛源记?”
“是的小姐,咱京城酒楼里,他家可算得上这个。”海棠说着竖了下大拇哥,“说是跟宫里有往来,皇上吃的什么他那儿都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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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剧里展现的古代酒楼食肆,因着朝代时局不同,规模形制各式各样,可即便背后真有皇家关系,多数选择隐于暗处,像这样公开言明,甚至敢于声称皇上的餐食那儿也有的,怎么看也都是极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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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说,那东家怕不是普通人吧?”
海棠摇头道:“这我便不知了,但他家基本三五天便会有御膳拍卖,这倒是周知的事。”
傅宁玉一听眼睛一亮:“御膳拍卖?此话怎讲?”
“只听说都是些皇宫御膳,极为精致美味,甚是抢手呢。”
。
这几天在家里吃的菜式,口味偏于清淡,有那么几道肉菜时蔬的做法像极了傅宁玉工作地的传统菜肴,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所在的这个京城,即便不是同个地方,但地理位置估计也和自己现实中生活的城市相差不远。
虽称“御膳”,但宫里御厨哪有随意在民间掌勺的道理,想来是这家店能做同样的菜,到底是什么样的名品,精贵到能拍卖的程度?
。
“那今日既然要去那家店里,是否可以见识一番这个御膳拍卖?”
海棠又是摇头:“这拍卖倒也不是每日都有,说是三五日,偶尔也得七天才有一场,说是价高者得,却不是你去了便能参与的,听说这每回拍卖,东家都会提前向各家通报,有意者要先知会留名,待到拍卖时凭帖入场。”
生活圈层的阶级分割,果然不分年代。
“那就是说,这能参加的人,还是东家自己挑的?”
“盛源记本就不是那种寻常小肆,能去那吃饭的,少不了都是富户或是有来头的,故而能往那里递送拍卖名帖的,自然也不会是寻常食客。”
傅宁玉也算听明白了,不禁慨叹一句“原来如此”。
忽地便听正自撩着车帘往外瞧热闹的上官婉儿朝外头欢呼叫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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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泽刚从一处铺子离开,正骑着马在街上慢行的他,忽地听见有人高喊“哥哥”,再一细辩,是刚刚从身边过去的那辆马车,车窗处那个朝他雀跃挥手的小小人已经在大喊马夫“停下”。
马车即停,上官云泽也到了车边,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瞧着窗边小人儿笑问:“婉儿怎么在这?”
上官婉儿却是“哗啦”一下将帘子完全掀开,反手指向车内冲着自己的大哥答道:“我和姐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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