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纸上,从左至右,清楚罗列数样财物,除金银,尚有珍稀赏玩及上等绫罗。
笔力刚劲,天子亲书。
凡天子封赏,历来都有专职官员实时记录,之后再誊抄在册,以作宫中凭证,即便是天子自掏腰包的赏赐,也有专人专册收录,似这般帝王亲笔,此前却是没有过的。
吕意双手捧着那一页纸,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圣上”,下一秒却已经从主子的目光里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便恭敬回道:“奴才伺候主子沐浴后就去。”
。
瞧着天色渐暗,一直等在角门未敢离去的卓胜也提前从其他宫人那里接了一只灯笼提在手中。
这会儿再次朝里边探头时,恰好就瞧见了吕意的身影,从寝殿出来后的他正径直朝大门那走,身后并未有其他随从。
卓胜见状当即转进门内抬腿跟了上去,却是机灵地未敢放声,只是加快脚步,以寻常提灯的站位跟着出的大门。
圣上今晚未有命人侍寝,吕意便在伺候主子躺下后才出来。
他已经想好卓胜一定还在外面,便不叫别人跟着,是以刚刚这人从侧面过来时,他就已经留意到。
同样的,他也不声张,出了寝殿大门后仍自然地走出去一大段路,这才明显放慢脚步。
卓胜反应也快,随即也以师父的步频调整自己的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悄悄缩小。
远远看着依旧还是两个人在走动,实则交谈早就开始了,只这里毕竟是皇城内院,天黑之后更加安静,两人也都默契地压着声音说话。
“之前承安那边关起的三个宫人可有下文?”
“两个婢女是贵妃发病时正跟在边上伺候的,一直就没放,男的也未听说出来。”
“你再去探一下,是生是死,尤其那个男的。”
“师父。”
“说。”
“据说那男的被拿住时,四皇子似乎在跟什么人见面。”
“哪里来的消息?”
“两天前无意中听到的。”
“谁说的?”
“……”
身后人的忽然沉默让吕意不由得眉头一皱,脚下却不乱:“怎么不说了?”
“师父,小胜子没见到说话人,就只听见。”
“胡闹,好好说来。”
。
前天卓胜出去办事,回来后在城门值守官那里校对信息的他,远远就瞧见有另外一驾马车自远而来,当时马车距离城门还有点距离,他又是赶着回来复命的,自是不费心去等着看,当时便就自顾转身进到皇城里去。
可没走两步,却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说的内容则是:“我要是四皇子,当时就直接把人处置了,还留到现在。”
“你倒说得轻巧,都知道是他自己宫里的人,再说,他也怕被翻出跟人见面的事吧,所以才押着不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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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里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完全翻篇。
何况,还是贵妃疑似被下毒这样的大事。
事发时天子明显是想过要控制消息对外传播的,但整个太医院依着旨意悉数到场,如此场面,想要真的无人知晓已不可能。
转眼过去有些日子了,贵妃的身体瞧着会逐渐恢复,但太后和皇上的赏赐仍是一趟一趟的往承安宫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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