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泽这一声“等等”,语气很平,乍听之下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情绪色彩,但此刻主仆二人心里都有事,巴不得早点走掉,这么一来倒有种被人抓了现形的感觉。
傅宁玉走远了点,背着身子,再怎么慌张其实还能掩饰过去,但海棠几乎是在擦身而过的瞬间被喊停下来,且毕竟还只是个丫鬟,对主子早已养成有问必答的回应本能,当下立定转身。
“大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海棠脸上的慌张早在她下意识回话时便已经被上官云泽看在眼里,这会儿再是低头回话也没用。
果然就听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你在紧张什么?”
“没有啊。”海棠还是低着头,边说边摇晃两下脑袋表示否认。
听着身后的对答,稍微站远几步的傅宁玉已经听出上官云泽想为难海棠,当即回身,大大方方直视回去道:
“这丫头哪是紧张,不过一天天睡觉没够,今早竟然要我去喊她起床,方才被我说了,倒是不顶嘴,只不过也是和这会儿一般,就给整个锯嘴葫芦的模样,谁知道那心里头是否已将我骂死,一会儿去到祖母那里,我还得将这事原原本本告诉她老人家,却是要真个让她知晓规矩才好。”
傅宁玉边说还边装模作样当着男人的面拿眼睛狠狠剜向依旧低着头的海棠,其实内心已经在打算拿什么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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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眼前小人儿忽然间换上利落做派,上官云泽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偶然听到几个下人的议论:
“当真没有想到,平日里蔫蔫的小姐,当时那嘴巴别提多利索,听陪在外头的说,甚至连那打人的尺子,小姐抬手就给抢了去。”
几声惊叹吸气后有个说:“可是胡编?”
“哪敢,我便是在门里头候着的,谁曾想还会听见这么一场戏。其实有点可惜当时没有跟着出去,否则便能跟你们学学尺子被夺后那人的表情。”
“啧啧啧……那人恐怕早都忘了自己也是个奴才,惯常别个听她的,还没有这般下不来台过,该是没脸。”
“这你错了,人家可是能屈能伸,非但不恼,还先低声下气朝宁玉小姐认错。”
“那真是没想到,平日得是在老夫人面前才这般低声下气吧。”
“要不人家她能到今儿这地位。”
“说一千道一万,宁玉小姐就没说错,如今是得有个杀杀她的威风。”
“还真是挺意外,在外头陪着的姐妹说了,那天的小姐,根本就像换了另一个人那般,说是就连那看人时的目光,都陌生得很,瞧着竟是让人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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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上官云泽一时间瞧向自己的目光不复先前看向海棠时的凌厉,傅宁玉也不想深究自己这段表演到底如何,当即接着道:
“大哥一早出来,想必也是有事要办,我这边也不好让祖母久等,便先此别过,宁玉告退。”
说罢又再转向海棠,刻意装着严厉口气高声道:
“这还发什么呆?当真懒散至此?站着也能睡着?还不快些随我去祖母那边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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