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莹急火火赶到时,正屋里已是一派热闹景象。
就见自家爹爹正与未来公公低语着什么,而母亲则是挽着未来婆婆的手,热络地并排坐着笑谈,至于那个独坐一处,静默得犹如泥人的,不是自己那心心念念了三年的未来夫君,还能是谁?
若是来的别人,此时的林莹早已大咧咧进了屋。
奈何今天来的是心上人,这会儿只瞧着那侧脸都觉着心跳得厉害,一时脸热得不敢动弹,只是站在门边,拿眼睛示意身旁丫鬟先开口,见小童捂嘴偷笑,倒是不忘伸手去拧上一把。
小童吃疼“哎呀”出声,却也省了通报,就听屋里传来夫人的声音:
“门外可是莹儿来了?”
。
早在林莹偷瞄之时,上官云泽便已察觉门口的动静,但他对此不感兴趣,与激动的林莹截然相反,此刻的他,觉着心跳极慢,甚或呼吸都有些没必要。
对于近来宁玉明确且坚决的冷落,他的内心并非完全没有触动,纵然知晓宁玉的决定才是智慧的,脑海中依旧不时想起那个雪夜那个披着红斗篷的小丫头。
那日祖母掌掴自己,罕见地对他示以厉色:“你若真个闹将开去,辜负的不止一个等你三载的女子,更辜负了你心里那个的牺牲。”
多么直白,也多么残酷,祖母分明什么都知道。
怪谁呢?
怪长辈趁他不在京时代为订亲?可他回京后获知消息时是有机会先去想办法解除婚约的,但他没有,却是蠢笨地去宁玉面前自伤,吓着了她也浪费了时间。
若早知伤好之时事情已无可挽,他必是无论如何都会先去把亲退了,再来劝慰家里这个。
然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时不再来,失之则不再来。
。
听见母亲在屋内喊她,林莹只得拿眼剜了小童两下,方才低着头迈步进到屋里,怯生生叫了爹娘,正欲朝未来公公行礼时,恰好上官云泽也起身朝自己拱手称声“小姐”。
闻声抬眼的林莹,直直撞上那张俊颜,当即又是一阵脸热,竟忘记称呼未来公婆,自顾往母亲身边躲去。可她忘了未来婆婆这会儿便与自己母亲并排坐着,这一过去,倒是与婆婆直接打了照面,下意识张了嘴,却不知该怎么叫人。
一见女儿失礼,丞相夫人赶紧佯装冷脸:“莹儿!怎的这般无礼?”
“娘亲……”林莹嘟着嘴喃喃着依旧去拉母亲的衣袖。
丞相夫人便又作势朝女儿手面轻拍两下,转头朝赵氏无奈一笑:“我这女儿,原就是家里最小的,自幼不说我们夫妻,便是几个哥哥也是各种相护,倒是养出些臭脾气,亲家母勿怪。”
即便是林莹倒追的自己儿子,但能与相府联姻,赵氏自然合意。今天出门前她其实还在担心云泽会出馊主意来破坏这场见面,眼下看来,自己儿子却要比对方女儿更懂规矩。
“相府家的小姐自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丞相夫人一听,当即抬高手在女儿脸颊一点,口气严正许多:
“如今尚未过门,便再容一你容,需知日后为人妇,可是要孝敬公婆伺候夫君,更别说往后你自己也是要为人娘亲的,万不可再这般使小性。”
听着母亲的话里又是公婆又是夫君,还有为人娘亲,一想到要为眼前这良人抚育儿女,林莹只觉整张脸都快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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