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六年多,所有家庭成员按理说应该都已见过,所谓人员陌生,也只是对傅宁玉这个替代者而言。
但就原主这么个身份,瞧着性格也相对内向,如今即便换了她这个傅宁玉,其实仍是尴尬,比如暂时可以自主去见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其余人物,除非寻个合理的由头,否则也没有道理突然就为了“认识”而自己主动跑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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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长子的上官云泽至今未娶,骂人的却声称自己的夫君是云泽的兄弟。
是什么样的兄弟可以在家庭聚会听戏时出现?还能知晓上官云泽为了别的女子自残这样亟需对外保密的事情?
在社会大环境允许,又是这样条件的家庭里,娶上一两房姨太太并不稀奇,单说头一次过敏涉及的那个苏姨娘,傅宁玉至今就都还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要说那女人是这家哪位姨娘的儿媳妇,可家里坐镇的这位老夫人,只接触两回傅宁玉就已看出那不是只知享福的无脑阔太太,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起风浪的小辈只会是嫌命长。
所以最大的可能,那女人的丈夫是上官云泽的堂亲或者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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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花园里骂人的女子,到底是谁?”
海棠道:“小姐,您说过不想知道的。”
傅宁玉一时语塞,于是转个话题:
“她言语羞辱的是我和乐师,你却忌惮在我面前提起乐师,莫非还有我不知道的后续?是和那位乐师有关?”
海棠只摇头却不说话。
傅宁玉也有些急了:“方才在祖母那边,一听乐师和咱家竟还有如此关系,臊得我差点就想找个地缝钻了去。我不记得前事,可海棠你不是糊涂人啊,多少也该在酒楼的时候便提醒我,如今错误已成,祖母面上不说,只怕心里要怪我骄纵不懂事了。”
海棠一咬牙,抬头道:“是小姐您自己不许我们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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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傅宁玉一回到屋里,便要海棠赌咒发誓,绝不将今天这件事对外说起,即便是老夫人亲自来问,也要守口如瓶。
至于所提另外那名叫妙仪的女子,听着像是个弹奏琵琶的乐人。她隐约记得曾听祖母提到是位故人的后辈,平日也会来家里走动,但她却是从未见过本人。
这人既与祖母认得,如今惹出这般不堪,不仅坏了她自己的名声,恐怕也会连累祖母面上无光,如此便也对海棠直言休要再提此人。
至于骂人的那个,声音她并不认得,听着也不是家里的,但今次戏班登门,说的是自家人听戏,那女子既敢称夫君是云泽的兄弟,且海棠明知自己受屈,也只是一味求自己随她离去,便知此人在家中的地位,即便平辈,也是得罪不起的。
如此便又想到女人说她不过是个寄居讨食的外人,一时更是郁结难散,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躺倒又是数日。
期间老夫人前来探望,又找海棠去问,海棠想到当日女子说的那些话,差点就想为小姐打抱不平,但又想起小姐的交待,也怕小姐为难,便狠狠心只说是半夜着凉所致。
只傅宁玉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病得迷迷糊糊的那些日子里,妙仪的日子也不好过。
某天刚从酒楼出来便让人打了,琵琶也给砸了,事情还一度闹到官府,只是不知道是哪方的势力出来干预,事情终是不了了之。
原本家里的戏班还照旧每日唱个两场,因为妙仪这件事,加上傅宁玉又忽然病得厉害,老夫人终于没了心思,草草地便结算银钱将戏班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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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允许你们提她?”
“是的,小姐。”
傅宁玉听了不禁一顿,等了一下才继续问道:“莫非我没告诉过你缘由?”
海棠的摇头让傅宁玉糊涂了。
依照她这个现代人的想法,在未知全貌的前提下,乍听女人所骂,这个妙仪就是个插足他人家庭的小三,原主若是这般想的,不耻其所为避之不谈也似乎可以理解。可眼下这个社会,如果原主当真是因为上述缘由排斥妙仪,那称其思想超前也不为过吧?但有这个可能吗?
换个角度,若细究女人叫骂的内容,问题又似乎不在妙仪身上。
作为正妻,不同意丈夫纳妾,那也不必三句不离人身攻击,甚至轻视自己的丈夫,连带地嘲讽了自己的婆家,这样的做法,也算不上是什么有性格的女子,反倒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狗眼看人低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人家的女儿,会这般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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