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依着当今陛下的性子,只要听到些许风声,又或那慕容萱倒打一耙,我安家怕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她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知道这本账簿就是个火药桶,一旦点着,安家也会被炸得体无完肤。
今天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拿出来的。
岳安娘是了解李承阳的,知道账簿已经没有要回来的可能:“沐兮莫慌,这账簿在你身上是个祸害,不如交给他去处理,你且放心就是。”
安沐兮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李承阳:“那你保证,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将此物示于人前,连提都不许提一句!”
李承阳立时就乐了:“还从来没人敢跟我要什么保证,你是第一个,有趣,真是有趣。”
安沐兮没法子,又去求岳安娘。
可兹事体大,岳安娘知道轻重,怎会帮她?
也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话里话外的安慰着这个傻乎乎的江南才女。
李承阳的心思,却是已经飞到了即将从江南运到长安的那些粮食的上面。
这回得一定得好好查,如果这回运来的粮食没问题,那便可以证明以云梦慕容和江南安家为首的江南地主还知道审时度势,悬崖勒马。
那便不必对他们施以雷霆手段,继续温水煮青蛙,挑动他们内斗消耗即可。
但要是这批粮食有问题的话……
正好看看没了李广坐镇的西陵军到底听不听自己的话!
过得一会儿,安沐兮总算是在岳安娘的安慰下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就突然问了一句:“娘娘这几日是否在为岳大哥打死了秦穆之事烦忧?”
烦忧是有的,但岳安娘一点儿也不担心:“沐兮不必为大哥担心,陛下知道大哥和我岳氏一门的忠心。”
看来陛下对淑妃娘娘的恩宠是不一般,要不然她哪里来的这般自信?
可她却背着陛下……
安沐兮不由得又看了李承阳一眼,随后轻叹一声:“娘娘,陇西秦家可不好惹,若是他们把逼得太紧,妹妹倒是可以帮上点儿小忙。”
岳安娘吃了一惊,李承阳也是蓦然抬头:“你手里不会还捏着秦家的把柄吧?”
安沐兮也没搭理他,而是突然伏下身子凑到岳安娘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知道蛊族么?”
岳安娘的身子也下意识的也微微前倾,与她拉进了距离:“倒是未曾听说过。”
李承阳居然也凑了过来:“我知道,我知道!”
三颗脑袋就这么挨到了一起,其间相隔,不过寸许。
安沐兮被吓了一跳,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你怎么这般无礼?”
李承阳伸手就是一揽,又把她的脑袋按了回来:“既然是说秘密,当然要凑近一些……快说快说,蛊族怎么了?”
安沐兮被他按着后脑,又羞又恼,又惊又惧,伸手去掰,却又掰不开。
看了一眼岳安娘,也没有要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意思,只是一脸好奇的等着自己再度开口。
也只好委屈的看了李承阳一眼,继续说道:“秦穆的侧室童欣就是个蛊族人,现如今就在甘州秦府,娘娘大可以此为要挟,让他们不敢再因为秦穆之死跟岳家过不去!”
说到这里,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娘娘有所不知,当初太宗皇帝可是亲自下令,蛊族之人,一个不留的!”
蛊族之事,隐秘非常,自己查了这许久,也没查出个名堂来。
安沐兮竟然会知道蛊族的存在,而且还晓得蛊族是被太宗所灭。
至于秦家的这位童夫人,更是连莫惊涛的那张羊皮卷上都没有她的名字!
李承阳这一惊吃得可是不小,扭过头来,一脸怪异的看着安沐兮:“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