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卿收好绳子,得到祁昀之的默许后,对几只老鬼开口道:“念在你们不曾伤人性命,又出手救了魏姑娘,我答应你们一个愿望,什么都可以。”
“……投胎。”几只老鬼低着头,声音不见喜悦,也不见悲伤。
“我死了太久了,早就记不清生前事了……许是因为生前执念太重,从而留在宫里,如今心头一松,没了牵挂……死后为鬼身,待在暗处多年,有太多不得已,我太渴望出去走走了……”
魏听妤忽地有些出神,作为一只鬼,她似乎不太正常。
老鬼们说的没错,她似人似鬼,虽为鬼身,却可以如常人一样,随性出入人间,无视鬼怪束缚。
老鬼们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语气轻快,只是一直低着头。
魏听妤看不太清他们的神情,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只是从他们的话中,感受到他们对解脱的期待。
老鬼们断断续续不再开口了,容少卿才温声道:“明日我会为你们做一场法事,法事结束后,你们便可安心去投胎。”
几只老鬼并排站着,忽地,他们对着容少卿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老鬼们额头碰地,久久不愿起身。
……
在魏听妤转身离开时,老鬼们像是极力忍受痛苦一样,浑浊的双眸泛起丝丝血气。
黑卷眉头鬼身体剧颤,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此后多多保重!”
魏听妤飘的尚不远,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大声回道:“你们也是啊——多多保重!”
容少卿和祁昀之停下脚步,望着眉眼弯弯的小饿鬼,皆是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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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了,黑卷眉头鬼带着其他几只鬼,对着那背影再次跪下。
他们匍匐在地,浑身颤抖不停,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唤:“娘娘……”
“保重呐!”
忆昔过往皆成云烟,他们生前,都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当差的太监。
娘娘心善,不仅曾救过他们的命,还赏他们一口饭吃,是他们天大的恩人。
然而,娘娘最后服毒自尽。
他们一致认为娘娘死因不明,事有蹊跷。
娘娘的死因,便成了他们心中的执念。
不料,他们暗地行动被人发现,后又遭人暗杀。
几人死后成鬼,再也离不开这皇宫了。
如今娘娘平安回来,陛下在昨夜承诺,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娘娘一个公道。
陛下对娘娘的爱隐忍克制,从前便是有目共睹。
这下,他们终于安心了。
日后到了黄泉边奈何口,他们也走的踏实了。
白幡魂起,招灵归途。
“娘娘,奴才眼拙,奴才认不出娘娘了,奴才先前多有冒犯……奴才……该死呐,望娘娘看在昔日情分,宽厚奴才,不计奴才过失……”
“娘娘,此去一别,便……再也不会相见了。奴才没用,生前多有打扰娘娘清静,死后又护不了娘娘,奴才没用,奴才该死……娘娘恕罪……”
“娘娘,小福子去了,娘娘,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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