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的同时,屈伯庸的视线缓缓落在了身旁副将的身上,此刻他的双眼之中已然是通红一片。
左手死死地按住剑柄,低沉之中带着一丝疯狂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我军还没有输,我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说话之间,屈伯庸的视线又猛然折向了西北方向,双眼流露出的是满满的狂热。
顺着屈伯庸的视线看了过去,想到那个方向究竟存在着什么,一抹惊惧浮现在了副将的脸上。
“大司马万万不可!”
“此前大司马便已经派遣将士试图攻取水坝,不是未能功成吗?如今我军新败,又如何成功?”
“此一时,彼一时。”
说话之间,一抹自信的神情在面容之上浮现,屈伯庸朗声说道:“之前魏、韩联军有所提防,我军才功败垂成。”
“如今联军主力已然攻入鄢城,水坝方向防御必然松懈,我军全力攻打,必然能够一举功成。”
眼见屈伯庸信心在握,身旁的副将又担忧道:“鄢城虽为联军所攻破,但毕竟是我楚国的疆土。若是行如此大不韪之事,日后就算我楚国收复了鄢城,也将祸患无穷啊……”
“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冰冷的话语打断了副将的劝告,屈伯庸厉声说道:“鄢城乃是郢都门户,鄢城一失,郢都可谓是危在旦夕。”
“眼下之计,唯有挖开水坝,引鄢水围困鄢城,才能阻挡联军南下的脚步,为我楚国争取更多的时间。”
“再者说了今夜若不是他鄢氏打开城门,我军又何至于损失至此。”
“大司马,鄢氏固然有错,可是与城内我楚国黎庶却是无关啊。”面对屈伯庸的话语,身旁的副将再次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只要能够保全郢都,就算是舍弃鄢城黎庶也是值得的。”
“大司马……”
虽然依旧是攻打水坝,但是楚军的目的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原本守护者此刻已然变成了要将一切冲毁的毁灭者。
副将最后的争取,屈伯庸仍旧不为所动,双眼之中充满着决然。
“传我将令……”
锋利的长剑握在手中,屈伯庸冷声下令道:“转向西北,攻打水坝!”
“喏。”
……
“启禀上将军,我军已占据鄢城大半,韩相正率领将士……”
鄢城西北的联军大营之中,上将军庞涓正端坐在案几之后,听着耳畔回响的禀报之声,右手食指不断地叩击着案几。
“叩……”
“报……”
一道叩击声落下,忽然响起一阵禀报声,一名斥候冲入了大帐之中。
“启禀上将军,楚军主力并未退却而去,反而折向西北,似乎准备……”
“砰!”
右手成掌重重拍在案几之上,庞涓直接从案几之后站了起来。
庞涓转身来到一旁的剑架之上,将佩剑攥在手中,双手微微发力。
霜刃照亮脸庞,一抹勃勃战意浮现在庞涓的面容之上。
收剑入鞘,将其悬挂在腰间,庞涓朗声道:“走,随本将一道,去会一会这位楚国主将。”
“喏。”
……